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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棋盘

两人艰难的缓过神来,稍微平复了苦闷的情绪,开始继续在丛林间穿行。

得天眷顾,在二黑的哀嚎中,终是看到一片红。

南山脚下,纷香四溢而散,红彤彤的小灯笼悬挂在茂林之间,硕果丰满,连成了半山腰的火红赤焰。

待来到近前,宛若仙境瑶池,琼浆盛宴,香气让人垂涎三尺。

在宁夜他们眼中,干果都胜似仙食,两人蹦跳着爬上树,猴子一般偷盗无主之物,想也不想,吭哧一口,汁水飞溅。

红果不足巴掌大小,一枚根本没有任何果腹的效果,好在取之不尽,两人大快朵颐,差点咬掉了舌头,清脆可口,甘甜入口即化,沁人心脾。

“咔哧”

咀嚼声响动森林,打破了原有的宁静。

“呼”

终于两个饿死鬼投胎的家伙,祭满了五脏庙,悠然的打着饱嗝,剃着牙齿,享受恬静的午后时光。

“小夜子,你说这果子有毒吗?”二黑抚摸着鼓胀的肚子,吐出最后一口果核,浑不在意的问道。

宁夜斜枕着手臂,百无聊赖:“当然有毒,大凡山林间鲜艳果实,却被百兽避而远之,遗留完整的,没毒你信啊”。

“那倒也是啊,嘿嘿”。

两人静静等死。

刚才满眼关注着吃的东西,现在静下来,竟是发现不远处一座石亭,在树荫的掩映之下,漏出一脚飞檐,让宁夜捕捉到。

正在等待慢性毒果发作的两人,自然少不了一番好奇,落败的古时代遗迹,依稀可辨曾经的精致,契合处雕龙画栋,古朴简约,只是可惜残缺不全了,瓦砾裂开,透射出光亮。

石亭早已崩坏,褪去了原本的赤金艳彩,四处支撑石柱剥落殆尽,蛛网密布,近处被尘埃掩埋。

正中央,一方青石静静矗立,石台上脉络纵横交错,勾勒乾坤,黑白两子杂乱分布,俨然是一局残棋,彼此交融却又暗藏凌然杀机。

宁夜不懂棋道,更别提二黑了,两人略微清扫了片刻,分坐两侧,望着眼前的无序排列静静发呆。

坟冢、古兵器,以及眼前的石亭,摆放的棋局,无不昭示着人族生存的迹象,宁夜二黑两人希望能找到出路,却都有预感,曾经主宰这方地域的人,绝非寻常。

旁边没有盛放棋子的器皿,不知道是何缘故,空留下未完成的布局,蒙尘至今。

“呼”

宁夜拂过满是痕迹的棋盘,留下指痕,尘土遮盖了本来面目,黑白棋子各几十颗错落安放,质地圆润。

“咦”,二黑惊讶疑惑,手中早已捻起一枚白子,却发出惊叹。

“怎么了”,宁夜皱眉问道,顺手也是拿起一枚黑子,顿时心惊,差点将之扔掉。

手指触感光滑如玉脂,放在眼前仔细分辨,却和普通的山下碎石纹理一般无二,偏生给人的感觉却是珠圆玉润,很怪异,不但如此,让宁夜失色的是那一抹刺骨的寒意。

“好凉啊”,宁夜呲牙喊道,掌心的黑子散发出无形寒意,直钻入血肉,侵蚀脉络,产生阻塞之感。

更为心惊的是,那种寒意并非冬日寒雪那种冰冷,而是一种气势,像是锋芒毕露的镔铁猎刀,散发而出的气韵。

“凉个鬼啊,我咋感觉挺舒服的”,二黑一副不信的眼神,把玩着白子不亦乐乎。

之后两人分别瞠目,冰火的反差尤为明显。

宁夜左手执白,右手执黑,顿觉像是立身在两个季节,与其说是火热,不如以温润说之更为贴切,左手掌中春雨润物,像是安逸慈祥包容万物之感,而右手逼迫之意急切,两股力量化作游行的龙蛇,随着手臂血脉交汇在心脏。

“噗”

点点鲜艳洒落在尘封的古朴棋盘上,宁夜的身躯内发生碰撞的鼓噪声,两股力量触碰之下,血液激荡翻涌,忍不住喉咙一甜,喷出鲜血。

“小夜子你怎么啦”,二黑正在啧啧惊奇手中黑子的玄奥,突发变故下,关切询问,刚欲起身,却被一股无形的压力阻滞,竟无法动弹,对面而坐的宁夜眼眸化生出一片幽寂夜空,星辰点缀,大衍而行,逐渐而成漩涡,似有吸扯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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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黑大骇,奋力抵御压迫全身的禁锢,却依旧无可奈何,这时异变接连而至,浸染鲜血的棋盘好似活了一般,血液沿着纵横织线缓缓流动,融合了沿路遍洒的血迹,聚成一丛细流,蜿蜒曲折前行。

极为诡异的一幕,将两人的魂魄似乎拉出了体外,被吸入这棋局之中,原本死气沉沉的黑白两色,显现出妖异的景象。

二黑也陷入了须弥幻境。

此刻宁夜的脑海中,自身彷佛置身于虚空之下,无尽的暗夜被星辰照耀,浩渺悠悠,古意弥漫在四周,一颗绿意盎然的大星在脚下漂浮,充满了生机,其旁环绕的土黄色的星体就显得微不足道。

“幻境”

宁夜不知身在何处,但陷入黑暗前的一幕清晰浮现,保持了绝对的意识清醒,但行动却不受控制,踱着月步在虚无中慢行。

“嗡”,宁夜手臂受到牵引,往黑暗中一抓,玄异的契机流传,奥涩的符文波动,耳边似有神魔吟唱咒语,茫茫星辉鲸吞而来,凝成实质,伴随着苍宇中无数的恒星湮灭,聚成精华形成一柄暗黑大戟,捣碎了虚空,携无往的气势归来,被宁夜抡起。

大戟的虚影铺天盖地,磅礴恢弘,所过之处尽皆破碎形成一道乱流,斜指前方,气吞太阴。

“这是什么”,宁夜眼见一切发生,却如同置身在外,瞳孔骤缩,衣袖阙阙黑如染墨,身形颀长,这绝不是自己。

出寨的时候,自己胡乱套了一件粗布衣衫,早已被洗的褪色,如今不知是己身入主了一尊神灵,还是被夺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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