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螳螂捕蝉

让我们跪下祈祷吧，我不知道该向谁祈祷，有弹道的守护神么？

——亚当-萨维奇

夏很难想象自己如果再继续强化下去会发生什么，况且旁边尚有个不知底细的，长久混迹荒野的职业习惯让夏时刻保持警惕，警惕小心是命运女神最真挚的朋友。

“朋友”的子弹并不比敌人的逊色。

夏视若箴言，所以夏从交手伊始，就一直堪堪维持在低水平的强化状态，刚才在杀黄毛的时候，夏甚至还没有开启强化功能，单凭借这份力量对上一支满编的基什护民官也有一合之力。可每当他匕首如鬼魅般划过怪物皮肤时，除了会留下浅浅的白色痕迹每次出手都是徒劳无功，反而还震得手脚隐隐作痛。

“该死的行尸！该死的变异！”夏狠狠诅咒着，同时飞快计算周围的地形和可以凭借的优势，对于眼前这个顽固难缠的巨大行尸夏完全失去耐心。

智慧，强大，防御进攻滴水不漏。

在充满辐射和饥饿的土地上，毫无知觉，代谢缓慢的行尸才是自然的宠儿。

正当夏分神的时候，行尸大巨大身影呼啸而至，夏甚至能闻到它口中的腥臭气味，显然行尸先生对这些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很愤怒。

电光火石间，夏拼尽全力向一旁闪去。

“啊——！”以夏那经过多次基因药剂改造的身体也抗不住突如其来的巨大冲击，行尸有限的智慧里理解不了手下留情，血光迸现，夏哀号一声，笔直而优美的飞了出去。

紧接着巨大的破空声响起，行尸巨大的身躯完全无视任何定理和学说，呼啸声如同利剑割裂锦帛一般，在夏的耳朵里不断放大，如同天空中的即将落下的滚雷，回荡在森林中，一下下砸落在沉默的森林上空，静寂的锡比乌一下就热闹起来，所有声音都泼了下来，简直是摄人心魄。

突然之间，一道迅猛而凌厉的寒光厉啸着撕裂空气，挡在夏和巨尸中间，似撕裂黑暗的闪电，带着刺骨的寒气和凛冽的锐气，诡异的绕了一道弧度向巨尸下部刺去。

瞬间遭到突袭，巨尸却并未慌乱，只见带着身躯微微一侧，闪过刀光的同时还将长满锋利爪牙得另一只大手拍向袭击者。

那把流溢森然寒气的光刀，竟然又灵巧地一捻一挑，在不可思议的角度下阴险的直奔巨尸相对柔软缺乏保护的小腹处。

作为凭本能行事的行尸来说，并不能和诡诈的袭击者相比，刀锋带着冰冷的寒意，如愿的刺进了巨尸腹部，长期的变异行尸已经基本失去了原有的有机体的特征，并没有出现开肠破肚的惨烈景象，巨尸被撕裂的腹部更像是干瘪陈旧的果皮，皱皱巴巴的没有一点水分，强化过视觉的夏隐约看到巨尸腹部撕裂出有个盒装的东西，而巨尸原本巍然如山的身形终于露出一丝狼狈和痛苦。

“啪啪啪—”一阵刺耳的鼓掌声落入场中，躺在地上的夏和刚刚拔出刀的瘦高男子不由一怔，而在两人愣神的瞬间，巨尸居然在眉眼闪烁不定间匿入黑漆漆的林森夜色之中。

巨尸竟然选择了逃跑，赏金猎人手册上从未提及已发现的行尸谱系中有主动避站逃跑的先例，人、水源、辐射、变异生物、行尸这个危险排名由大及小，是猎人们和荒野下民们潜意识形成的生存法则。

而就在刚才十几双眼睛一同看到了这骇人的一幕，逃走的巨尸，这个现象令所有人感到不安，这意味着人类可能有大麻烦了。

鼓掌者也有些惊讶，但随即恢复了正常，摊摊手说，“很抱歉，打扰了两位的狩猎时刻。但这位先生的剑术实在太精彩了。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聆听您的名讳。”

瘦高男子随手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开口道，“墨提斯，墨提斯-冯-德文希尔。”

鼓掌者稍作沉思，大概是思考这个名字是否出自某个周围显赫家族，思索片刻后确定不是周围几个难缠家族的公子哥后，稍稍松了口气，但既然敢爆出自己的家族，那就说明这个姓氏拥有足够让家族成员引以为傲的实力和底气。况且眼前男子的剑术如此精湛，尤其最后的剑花，看似动作古老笨拙而又缓慢，蕴含的杀气几乎要凝聚成形，这是一种警告，一种被打扰的警告。

“尊敬的墨提斯先生，请收下我的歉意，本无意打扰二位，但有关于今天下午在卢塞蒂安聚居点发生的一些意外，可能需要向二位询问些状况。”

“而且在来的路上，还发现了十几具属于我们的遗骸，可能二位一个恰当的解释。”男子微微欠身，满脸的诚恳和谦辞，“忘了我自我介绍下，我是芬尼亚兄弟会在此区域的负责人，加伯特，负责开拓、医疗和安保业务。”

墨提斯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我对你的业务不感兴趣，黄毛是他杀的，至于那些小喽啰么，我想可能是刚刚逃走的那个大家伙干的。”

顺着墨提斯的手指，所有人都看向了起身掸灰的夏，加伯特显然没想到墨提斯竟然这么直接的把队友出卖了，一时间竟有些错愕，但作为在荒野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人物，加伯特旋即恢复了正常，一副了然的面孔，随后便抿着嘴笑道，“非常感谢您的诚实，这位先生恐怕得需要您和我回去一趟，验证核实一些东西。科伯斯大人的耐心是有限的。”

加伯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富有磁性和温和，但夏却听出了不容拒绝和一丝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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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是不跟你回去呢。”夏仍然没有抬头，只是低低的说道。

加伯特丝毫没有改变笑容，只是闪了闪身，身后身穿统一褐色制服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