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跟踪？”
李尚安手里的鸡蛋饼本就没拿稳，被女子轻轻一碰，整个热气腾腾的饼都摊在了地上。他颇有些生气的回过头，四下看了看，却并没有看见什么可疑之人。
“姑娘，你是不是看错了？”
“我不会看错的，那不是人，那人脚下没有影子……”女子脸上尽是细密的冷汗，一身衣裙也破损不堪，却不见半分尘土泥垢，也没有血迹，并不像个逃命的人，反而像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她倒是没有江雪迟那般雪肤花貌，却也清丽可人，只是瞧着身子比江雪迟还要瘦些，也不及江雪迟身段婀娜，似乎一阵风就要把她吹走了。
李尚安找不见可疑之处，轻轻推开了她的手，“姑娘，你且看看，你身后并没有人啊。”
“公子，公子您别理她，”一旁的蛋饼摊老板放下了手里的活计，擦了擦汗，插嘴道，“这姑娘叫丁瑜婉。早些年被爹娘打坏了脑子，总觉得有人跟踪她，到处拉人救她，公子还是别管她了，明儿若是出来，保不齐还能看见她呢。”
丁瑜婉，名字倒是好听。
是个疯子？
李尚安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后退了一步，女子却也不再纠缠，只站在原地，哀怨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公子，您的饼掉了，我送您一个吧。”蛋饼摊老板自然也看见了掉在地上的鸡蛋饼。
李尚安摇了摇头，拒绝了老板的提议。他看着女子的目光，觉得她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因为疯癫而说不出口。他退到了摘星楼旁，女子也不见跟过来，还是站在那里看着他，一双手绞着衣服，是满腹愁肠，无法言说的模样。
暂时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
李尚安扭过头不再看她，转身进了摘星楼。
房里的炉火上还在小火温着他的酒，李尚安不过出门一个时辰，眼下酒已正好。他将酒壶从炉子上取了下来，放在桌子上，将房里所有灯都点了起来。
他的脑子里还是不断的浮现出方才那个女子的模样。
丁瑜婉……
她究竟想同他说什么？
“砰砰砰”
李尚安正想拿起酒壶，一阵节奏熟悉的敲门声突然响起。他打开门，果然见水仙站在门口，身后还跟着摘星楼的小厮，拖着一张板车，板车上放着许多食物和酒饮，都封存精致，应是江府上的东西。
“公子，小姐在府上养伤，托我给公子送些公子喜欢吃的来，也是小姐的心意，还请公子收下。”
喜欢吃的？
李尚安虽觉得奇怪，却也没有出声，任小厮将一车吃食酒饮拉进了房间，卸在了房间角落。好在房间宽敞，虽堆了许多吃的，却也丝毫不见拥挤，反而李尚安看着那些吃食，肚子咕噜噜的响了起来。
“多谢。”李尚安言简意赅的向小厮道了谢，严丝合缝的关上了房门。
水仙自然也知道要同他解释什么。
“公子，这些食物多是素食和米饭，都是小姐亲手烹制，公子若是想吃了，取了食盒在炉子上煨上片刻就是。小姐也顾及着，外人兴许会觉得公子在摘星楼里住着，酒水吃食只消与厨房要一句，大可不必如此麻烦，这才要我说是公子爱吃的，好少被外人注目。”
“这么麻烦，可是摘星楼的食物有什么问题吗。”李尚安大概懂得江雪迟做这些的意思。
“小姐既不曾说，我也不能擅自揣测小姐的意思。”水仙道，“但是小姐也并不曾要我交代外面的肉食如何，这还要公子自己拿主意才是。”
李尚安点了点头，将水仙送了出去。
以江雪迟的性子，想来这话也只同水仙说了一半，她那般心机，恐怕早已查出了什么，等着与自己见面再说个明白。
只是，她的话又是否完全可信？
这些食物是有毒还是仅仅她有疑心，又为何在洛城时不见她说明？
李尚安眼下想着这些，也并不打算吃什么。他坐到床上，回想着长胜赌坊中，血华盖的杰出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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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不动声色的控制了那些骨牌，还控制了骨骰，在众目睽睽之下，无一人发现。而它做到这一切的前提，仅仅是他喂了它自己的血，甚至他连意念的控制都没有给它。
李尚安起初只以为它是个可以炼化万物的炉鼎，后又发现其阴煞之气足以当作防身武器使用，而今发现自己的血可以大幅度增强它的能力，在其后遇到事情时，它会找机会不断地尝试索取自己的血，再为自己达成目的。
若是一直让它这样下去，自己会不会有朝一日死在它手里都不可知。
得弄清楚它的目的。
“我知道你听得懂，”李尚安缓缓开口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人还是鬼，亦或是魔，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变成今天这样，但是你有自己的意识，你也肯帮我，你一定有自己的目的。而我也是个不喜欢身边有威胁的人，不如你告诉我你想做什么，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与此同时。
一个单薄的身影站在黑暗的角落里，微微仰着头，看着不远处的小楼。她似乎微微叹了一口气，又似乎在笑，只是一颗冰凉的水珠从她的眼角无声的滑落，滴在了雪地上。
灯火阑珊处走过来两个人影，默不作声的站在了她身后。
“他像极了，那个敢炼天的画中人。”
“那个已经远离人间，跳脱生死轮回的，画中人。”
也在此时。
浓黑的天幕下，一个高大的黑影踩着空气，停在了李尚安窗口外。他并未停留，破窗而入后，却见房中空无一人，唯有桌子上的茶水还冒着热气，似乎房中人方才离开不久。
“不好……”
黑影来不及反应，一根火绳已经从身后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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