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金小叶迟疑地看向床上躺着的马氏,口中喃喃自语。
既没有上前,也没有离开,就这样安静地呆着,看着。
床上躺着之人身上散发一种令自己感到熟悉的气息,就像当年他初次见到文姝时所感觉到的那种熟悉气息一般。
“孩子,快叫娘啊!”
梁氏拄着个拐杖恨不得冲过来让金小叶开口叫娘。
金小叶怎么会有如此冷淡的反应!
她哪里知道,金小叶从小和金太一生活在一起,漂泊不定的生活让他的情感世界充满野性和不安,他从来没有体验过什么叫母爱。
金小叶从来没有主动问过金太一关于自己母亲的事。
在他的世界里,金太一既是他的父亲,也是他的母亲。
如今有人告诉他眼前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女人就是自己的娘,金小叶感觉实在很是复杂。
他很喜欢这种感觉,但同时又有些畏惧,这是一种很不真实的虚幻感!
梁氏对他所说的雷泽国、磨盘村等话语,就像印刻在他的脑海里,引起了他的某种共鸣,唤起了他的某些回忆。
所以他才会来到这里。
是为了寻找一个答案。
“小叶!
小叶!
小叶不要走!
金太一,还我孩儿!”
昏迷中的马氏又开始梦魇了。
她意识低迷,稍微清醒一些就不停地做梦,梦见金小叶小时候被人掳走的情节。
“别!别带走他!我的小叶!”
梁氏听闻忍不住要落泪。
“金小叶,你娘快不行了!
她就想见你一面!
你难道叫一声娘都做不到吗?”
梁氏指着金小叶怒斥。
金小叶面无表情,只是缓缓走到床沿坐下,伸手轻抚马氏憔悴不堪的脸。
马氏在梦魇中一把抓住金小叶的手,喃喃道:
“小叶不要走,不要走!
娘想你!”
金小叶心情很复杂。
此前,从来没有体验过温情,从来没有倾听过柔情暖语。
此刻,这位苍老衰弱的妇人,怎么会令自己有一种落泪欲哭的感觉?
她真的是娘亲吗?
金小叶任由马氏梦魇中的手抓住自己,无力且冰凉。
金小叶缓缓启动烈阳真气,从马氏柔弱冰冷的手中灌注进去。
真气在马氏身体游走了两圈,帮她疏通一番早已经被岁月摧残折磨而枯竭的经络。
很快,马氏不再梦魇,心神得到暂时的慰藉。
她沉沉睡去,睡得很香,嘴角还挂着一丝丝不易被察觉的微笑。
梁氏见状感到欣慰,她端来一杯水。
“小叶,喝点水吧!我们聊一聊?”
金小叶帮马氏盖好被子,转过身来,打量眼前这位声称自己二娘的老妪。
“你们从雷泽国来?
还有磨盘村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你会认识我?”
金小叶冷若冰霜的眼睛看向梁氏,梁氏只觉得全身发寒。
“你是三爷和三妹的孩子,你不叫金小叶,应该叫文小叶。
当年我们都生活在雷泽国磨盘村,是金太一将你从文家掳走,你应该姓文而不是姓金!”
梁氏说这番话的时候心中也有些发虚。
这些都是她们的推测,虽然极为接近真相,但谁也没有亲历过真相,此刻谁也不可能说服谁!
虽没有直接证据,但金小叶觉得梁氏所言不假。
但早已习惯独来独往的他,对亲人的概念已经非常淡泊,他只是对躺在床上的马氏产生一种自然的亲近感。
对于梁氏,他并没有特殊感情。
“这是固元丹和一些疗伤药,你先拿着,好好照顾她。”
说罢出门而去。
梁氏知道自己说再多都无法挽金小叶,便任由他离去。
他能来见他娘亲一面,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回到箭王山,没有任何人敢问金小叶去了哪里,他也没有向任何人提起今天之事。
不过,他去文家大院探望之事还是被金太一知晓。
“该来的总是要来,这一家人继续留在中洲之城,迟早会成为金小叶的心结。”
金太一已经打定主意。
文彪这一次闭关比以往任何一次时间都长,足足在练功室待了三十多天,不吃不喝的他出关后仍然精神饱满,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烈阳指又有了一些突破,御箭术也略有小成,如今文彪已经能做到一箭七发,而且劲道十足。
清晨时分,当他来到院中时,发现前所未有的冷清。
寒风料峭的院中集满厚厚的白雪,应该是许久没人打扫。
“阿兰?
阿兰?”
连续呼喊几声没有人答应,文彪预感情况不妙。
他直奔阿兰的房间,推门而入,映入眼前的却是一片死寂!
“阿兰!”
文彪大声呼唤妻子,奔向妻子的床前,只见到一具冰冷的尸体。
马兰安静地躺在冰冷床板上,身上连一张毯子都没有!
“阿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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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
阿兰!”
文彪撕心裂肺,痛心疾首。
大声呼喊吸引了其他房间的梁氏和游氏。
梁氏拄着拐杖一拐一瘸地出来,震惊地看到了她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三妹!三妹呀!”
梁氏连走带跑地奔向马氏房间,拐杖跌落在地她也毫不在乎,她摔倒在地,也不想爬起来,只是坚持着爬过去。
文彪心如死灰,已无心理会其他,一个劲地抱着冰冷的妻子尸体,痛哭流涕。
“对不起,阿兰,对不起!”
如果不是自己醉心于武学,如果不是自己对这个家不管不顾,阿兰就不会操劳过度,就不会突然离他而去!
梁氏挣扎着把自己的身体撑起来,艰难地挪步到阿兰的床前,看向这一对可怜的夫妻无声拥抱。
生死两茫茫,情何以堪?
梁氏掉落的眼泪已经凝结成为冰珠,她已经无力再伤心。
游氏惊闻这一切发生,也是有心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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