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外婆

自上次林强与沈丽吵架之后，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他们俩也都消散了怒火，原谅了彼此，和好如初。

林清也快要去汉城上大学了，差不多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林清每天都把那入学手册和通知书翻出来欣赏一番，像是得到了人间至宝一般。

就在林清快要出发的这几天，林清的外婆病了。她浑身无力，不想吃饭，感觉吃的饭就像下水道的恶水一样恶心。

林清的外婆叫吴英，她本来是应该住在乡下的舅舅家的。但因为她经常和舅舅舅妈吵架，舅舅沈功将她撵出家去。可林清只有沈功这一个舅舅，无奈之下，沈丽只好和姐姐妹妹们轮流照顾这可怜的外婆。

吴英自生病以来日渐消瘦，沈丽怕她捱不过这遭，便打电话和正在出差的林强商量带吴英去镇医院看一下。

沈丽便通知了兄弟姐妹，当然也包括那绝情的沈功。姊妹四个有两个说来不了的。一个是林清的大姨沈睢，她说自己丈夫不让自己管娘家的事，而自己也不敢忤逆他，希望沈丽能替她照顾一下吴英。一个是林清的二姨沈兰，她在外地，也来不了。

至于那沈功，只没好气地回答一句：“噢，我会去的！”便挂断了沈丽的电话。

沈丽带着吴英去了那镇医院，人真是很多，只好在那排起队来。

正在排队之时，沈丽看到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熟悉身影——自己的小学同学红芳。

“诶！红芳，好久不见啊！”沈丽和她打招呼道。

“呀！沈丽，确实好久没见过了咱们。”红芳惊讶地说道。然后红芳看到了在沈丽旁边十分虚弱的吴英，关切的问道：“你来给大娘看病啊？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啊？”

“唉！是的，我妈最近身体不好，来看看。”沈丽答道，“她最近老是拉肚子，还不想吃饭，浑身没劲。”

“她是有糖尿病吧？我感觉有点像糖尿病的并发症。”红芳问道。

“嗯，我妈得糖尿病已经十年了，一直在吃降糖药。”沈丽回答道。

“我说沈丽啊，你也不要在这等了。我和内分泌科的王主任很熟，你直接去病房找他得了，就说是我让的，我等会再给他打个电话。”红芳热情地对沈丽提议道。

“行！谢谢了，红芳！还是老同学帮忙。”沈丽面带微笑地说。

沈丽随即带着吴英去那内分泌科的病房，在医生办公室里找到了王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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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红芳介绍来的吗？”王主任问道。

“是的，王主任你快看看我妈怎么样了？”沈丽答道。

王主任简单询问了一些病史，又让吴英做了些检查，最后诊断吴英患的乃是糖尿病过度使用降糖药物而导致的低钾血症，需要入院观察输液。

吴英就这样入了院。沈丽和姊妹们约定轮流照顾吴英，然而那沈功却又临时决定不来了。姊妹们都十分气愤，每日尽说一些沈功如何没有良心的话。好在输了几天液之后，吴英的症状好转了。

林清的这个舅舅沈功是家里的独生子，沈丽的父亲沈固又是村里的村长，沈功年轻时没少被溺爱。后来沈固去世了，而沈功又没才能，既不会做生意，也不会混仕途，他的生活一天不如一天。最近几年他看吴英也老不中用了，没有可利用的价值了，便想抛弃这养他育他的老娘，便以吵架不合为由将吴英撵出了家门去。

吴英在住院的时候每当听到她们姊妹骂沈功，心里就十分难受，混浊的老眼不禁饱含泪滴。但吴英还是会庇护她那绝情断义的儿子，而沈丽她们害怕吴英心情激动影响病情，也不敢与她多争辩。

住院的最后一天晚上，吴英梦到了沈功。她看起来睡得极为香甜，嘴角微微咧开，嘴里念叨着：“沈功…我的好儿…来接娘了…我心里好喜欢…嗯…嗯…”

林强出门做生意回来了，他也该准备送林清去上大学了。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太开放了！”林强在餐桌上边吃饭边抱怨道，“我住的那旅馆的床单上都有一摊血。”

“现在的女孩咋都那么不自爱？没结婚就在旅馆和别人住一块”沈丽也感叹道，“女孩儿真是让我们这些家长操心！”

“说不定人家都已经领证了，只不过在宾馆没结婚提前做了呢？”林清虽然很疑惑爸妈为什么在他面前提起这种敏感的话题，但也答应了一句，试图缓解尴尬道。

“我感觉可惜的是这个女孩子还是第一次……”林强还是很感慨地说道。

“唉，爸，其实我感觉也没啥，两个人真心相爱，做一下也无可厚非。”林清说道。

林强见林清这么说，也不再讲这个话题，净讲些几天后去汉城的事以及汉城如何地繁华之类的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