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鬼手

清晨的阳光洒落。崇延街张府。灰瓦白墙，两侧是两只威风凛凛的石狮子，鎏金刻纹的朱漆大门，上有牌匾，用红底金字描的“张府”二字。尹浮生紧紧内衬，快步走进府里。经过一番心里斗争，他还是决定回到张府。身无分文的他，可不想在这里当乞丐，只要他一直在府里不出来，应该是安全的。待他把属性面板等级提升起来，到时候，还不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张府是一个三进院。前为外院，中有正厅，南北两侧分别有几处待客的独栋院落，后院则是内眷居住之所。尹浮生暂居在南边一个小院子里。推开院门，前为四方小院，石块铺就的地板，在院墙角栽种有绿竹和一棵桃树。三间房屋连成一体，分别是书房、正厅和卧室。一夜未睡，经历了这么多事，尹浮生疲困不堪，一沾枕头就“呼呼”大睡。晌午，一阵敲门声把他吵醒。原来是一名健妇来给他送饭了。健妇放下饭匣离开。尹浮生一一取下屉，分别拿出一大碟米饭，一份莴笋炒肉，两小碟腌菜和一碗白菜豆腐汤。他风卷残云吃完饭菜，打了一个饱嗝，这一顿是吃美了。收拾好饭匣，倒了一杯温水喝了一口，唤出属性面板研究。此时，一名女子来到院中，她穿着淡黄色衣裙，梳着垂挂髻，约莫十六七岁，走起路来一冲一冲，趾高气昂。来者是张府千金的丫鬟——水柚。水柚前来，是来表达小姐的不满。对尹浮生的不满。水柚神色倨傲地走入正厅。“我家小姐说了，府里不欢迎尹公子，请你从哪来回哪去，若是再纠缠下去，难堪的也是公子你。”做为府里唯一千金的大丫鬟，身份自然高于寻常仆人，也养出了她心高气傲的性子。别说一个家道中落的败家子，就算是府里的管家，要是不顺她的心，也要论上一论。“姐姐，说笑了。走一路口渴了吧，先喝口水缓缓，有话慢慢说。”尹浮生失笑，提起水壶倒上一杯水递去。水柚嫌弃地看一眼，没接。她端着“架子”拉出椅子侧身坐下，也不去看他，“可当不起公子这声姐姐，我和公子也没什么好掰扯的，这做人啊，贵在有自知之明。”还挺傲，看我怎么收拾你......尹浮生仰头把水喝尽，心中有了计较。“话也不能这么说，我好歹是拿着一纸婚约来的府上，不能你家小姐一句话，我就这么走了，万一事情宣扬出去，恐怕对她的名誉也不好。”写有婚约的纸张，昨夜早被歹人收走了，不过对方可不知晓。水柚凝眸刚要出声呵斥。尹浮生笑吟吟抢先道：“不如这样，咱们赌几把，如果姐姐你赢了，我把婚约给你，如果我赢了，姐姐给我一两银子如何？”“姐姐”是他的口头禅。前世的习惯，叫顺嘴了。有人说是油腔滑调，他觉得是兵法中的示敌以弱。“怎么个赌法？”水柚心动了。深闺之中，时常无事时，几个丫鬟婆子会聚在一起玩上几把，消磨无趣。这也是她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因为她运气好，赢多输少。尹浮生回身，手指夹了三个茶杯，倒扣在书桌上，在身上摸出一枚铜钱，“我会把铜钱放在一个茶杯里，转动茶杯，你猜中铜钱在哪个杯里，就算赢。”“行，我给你赌。”水柚双眼露出喜色。她又不是瞎子，这还不是轻而易举能赢。一想到，回去若是拿着婚约，小姐一定会夸赞赏赐，她兴奋地摩肩擦掌。“这是一两银子，开始。”水柚迫不及待挪动椅子，拿出银子放在书桌，生怕他反悔不赌。尹浮生嘴角上翘，前世他研究了好久的“鬼手”教学的视频，一双巧手移形换影，出神入化。也许前世的人不好骗，毕竟是信息爆炸的互联网时代。但是在这个封建社会，骗一个小丫鬟，他还是有十足的把握，让她输得片甲无存，寸草不留。“铜钱放进去了，别眨眼，我开始转了。”尹浮生一双手快速转动茶杯。停下后，他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铜钱在这个杯子。”水柚激动地指着中间杯子，自信不疑。杯子打开，空无一物。尹浮生打开左边的杯子，那里赫然躺着一枚铜钱。其实，三个杯子里都没有铜钱，在移动时，他已经把铜钱夹在了手指缝，想让那个杯子里有，那个杯子就有。他立于不败之地，怎么输？水柚皱起秀眉，从身上又摸出一两银子：“再来！我还就不信了。”尹浮生含笑摇头。水柚闷闷不悦，“怎么，赢了钱就不玩了？真没意思。”“姐姐，我怎么能扫你的兴致，只不过，我现在有一两银子，若是你赢了，我只赔付银子，不输婚约，除非你压二两银子。”尹浮生堆笑解释。“少废话，不就是二两银子。”水柚瞪了一眼他，掏出绣着牡丹的钱袋，鼓鼓囊囊装了不少银两。还挺有钱......尹浮生笑着点头，继续。天空淅沥沥地下起小雨，屋檐边的雨水被风吹得斜飞，落在窗棂边，溅起水花一片。随着时间推移，尹浮生脸上红光满面，一双眼睛愈发明亮有神，时不时含笑道一声“运气好”。水柚则黑着一张脸，眉头越皱越深。鼓鼓囊囊的钱袋已干瘪无一物，头上的发簪，脚上的脚链等饰品，输得一干二净。“姐姐，你又输了。”尹浮生窃笑，手指有节奏地“游走”桌面，拢回赌资，“还有别的物品可赌吗？”“你给我等着。”水柚气呼呼地起身，跺脚离开。尹浮生强忍笑意，“姐姐，我等着你呦。”水柚回头瞪了他一眼，气不忿儿地直摇头，乌发都摇得散乱，是真被气坏了。来时有多倨傲，回去就有多狼狈。跟我斗，还差得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