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王大海在县警察局门口转悠了四五也没打听出半点消息，眼看天就要黑了正准备往回走，这时警局大门开了出来两个警察在墙上贴了两张告示。王大海走进去看，其中有一张写着：李二娃，临朐县辛寨乡，21岁，犯故意杀人罪于十五日后问斩菜市口。王大海看罢吓得脸都白了，连夜回到裁缝铺和杨萍父女说了。杨萍急的直转圈，嘴里喃喃的说：“二哥真不该回来啊！明明逃出去了为什么又回来呢？”

“可惜二娃是条汉子。”杨裁缝说：“既然是死刑犯就可以探监，明天大海以家属的身份去警察局探视，要是不让进去就拿些钱贿赂一下。”说完让杨萍取了些钱来让王大海带上。

回到铁匠铺王大海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想起了师傅师母对自己的恩情，自己在街头流浪吃不饱穿不暖师傅师母收留了自己，想起了师母为自己缝制衣服，又想起了师傅如何对自己传授手艺以及种种教诲，禁不住泪流满面趴在师傅的床上嚎啕大哭起来。他趴在床上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生疼。停住哭声去看原来是师傅的铁指甲，师傅生前经常用来截断铁链，拇指粗的铁链很容易就能截断。王大海静下心来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心底慢慢形成。

一夜没睡，眼中布满血丝，王大海走进警局。门口狱警问道：“干什么的？”

“来探监”王大海边说边把钱塞进那人口袋。

狱警语气有些缓和：“犯人姓名？”

“李二娃，辛寨乡的。”

“重刑犯，在412号牢房。跟我走。”

打开牢房门狱警说：“最多十分钟，有什么话快说。”

李二娃蓬松着头发，满脸灰尘，手脚都带着镣铐。衣服上的血迹已干成了暗黑色，一看就知道被拷打过。王大海上前攥住他的手说：“二哥你受苦了。”

李二娃没有接他的话问：“萍儿怎么样了？”

“他没事。”

“没事就好，我对不起爹和大哥，我死以后你去坟前替我磕头烧香吧！”

“二哥你不能死，你死了谁给师傅报仇啊！”

李二娃看了大海一眼不再说什么，大海看狱警不在门口便趴在他耳朵上小声说了一些话………

探监时间已到，狱警过来催促。王大海走出警察局，不再那么伤心，他现在唯一想的就是怎么把李二娃救出来。

杨萍在门口等到王大海回来，问李二娃的情况。王大海说：“二哥挺好你放心，我一定能把二哥救出来。”

杨萍说：“有什么好办法吗？”

“办法是有，就是需要你帮忙。”

“二哥是为了我犯的事，如果我能帮上忙就算豁出命去也把他救出来。”

“需要你做的事情的确危险，万一被发现你就完了。”

杨萍说：“我不怕，你说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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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生前有一个断铁的工具叫铁指甲，能把二哥的镣铐断开，也能把监狱的锁断开。只要把铁指甲送到二哥的手里，他就能逃出来。”

“怎么送？”杨萍疑惑的问。

“你去，只有你能送过去。”

“我！”

“嗯，你去。这个月二十五日是行刑的日子，你二十四日晚上去送断头饭，多准备一些好酒好菜再买一只烧鸡，铁指甲藏在烧鸡肚子里给二哥送过去。铁指甲的事我刚才已经和二哥说了到时候你只管送。”

杨萍说：“放心，我一定能送到。”

二十四日晚按照事先约定备了酒菜，烧鸡，铁指甲藏好。来到警局，先贿赂了检查门卫，又贿赂了狱警。当狱警打开牢门她看到了日思夜想的人，但是又不敢多说什么，也不敢有任何的表情，只是轻轻说：“二哥趁热吃吧！城西柳巷路6号的烧鸡很好吃。”说完退出牢房，走出警局。

李二娃把大部分酒菜分给狱警，自己留下烧鸡慢慢吃。狱警都是酒徒一看是透瓶香、酱牛肉早就馋的流口水，几个人大吃起来。

三更时分狱警们都睡着了。李二娃拿出铁指甲用力截断镣铐，又去门口截断门锁。悄悄溜出牢房，然后翻墙而出直奔柳巷路6号。王大海牵着一匹马早就在那里等候多时，看到李二娃来说：“赶紧骑马去东镇庙，杨萍在那里等你。”他二话不说骑上马飞也似的去了。

两个人紧紧相拥，泪水汗水互相交汇，这对苦命鸳鸯终于走到了一起。许久杨萍说：“二哥带我走吧！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我们结婚生子共度一生。”

“可是你爹怎么办？”

“是啊！我爹怎么办他还生病在床。”杨萍拿出来衣服和鞋子说：“先把衣服管了吧！”李二娃也不顾深秋水凉跳进鲫鱼池洗了澡，换上衣服两人靠在一起说话。这时候庙里的和尚智空大师看到二人在此便说：“你们两个后生怎么还在这里？要是走晚了可有生命之忧啊！”

李二娃和大师以前就有交情也不避讳就说：“请大师指一条明路。”

“现在日军侵我中华，正是国难当头。你可以去学些本事，抗击日寇、报效国家。”

“请大师明言。”

“我这里有书信一封，你带上去济南山东武术馆找窦来庚馆长，他一定会收留你。”大师拿出信给李二娃接着说：“事不宜迟，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别忘了你是越狱千万别走大路。”

谢过大师，告别杨萍。李二娃踏上了去济南的路。

经过半个月的长途跋涉李二娃彻底沦落为一个乞丐，唯一证明他不是乞丐的只有那封信。山东武术馆馆长窦来庚打开书信：

来庚兄，见字如面。小友李二娃素有仁义之心，如今走头无路望收留。

贫僧智空

古历九月二十四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