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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页

这个时候,濮阳殊倒是显露出了一些孩童的天真。

苏茗觉得有些好笑,又觉得这小孩实在有些可爱,反派幼年体明明这么惹人怜,但是……但是没有人在他的幼年对他施以援手,因为他出生的异象么,还是因为那判词。苏茗这么想着,神识却是慢慢的睡了过去,那个梦,依旧如影随形。

梦里的龙却是变成了人。

那人的面孔已经模糊,穿着覆盖有白鳞的轻甲,一根锁链穿过琵琶骨,牢牢的将他钉在柱子上,血,正在流淌,流淌在海流间,像是金色的丝线。

「你究竟是谁啊。」苏茗突然问道。

那人却没有回答,他只听到周身振盪着的巨大的声音,像是天地的审判,「……于天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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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阁的铃声正在作响。濮阳殊站在剑阁面前,看着这庞然大物落下的阴影。他站在这里,很渺小,渺小的就像风雨中的蝼蚁,沧海上的小舟。天有些阴沉,酝酿着即将到来的雨,乌云沉沉间,显得格外郁郁。

施子晋在他的身后看着他,「公子,请。」

濮阳殊沉默的看着这扇门打开,其内幽深无比,肖似择人而噬的凶兽。

「剑阁里的三天,会有人给我送饭么。」濮阳殊问。

施子晋脸上的表情微微僵了一下,「没有。」

「哦。」濮阳殊应了一声,就走近剑阁。身后的大门猛的被关上了,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声音。入目所望,皆是兵器。

突然,所有的兵器都震动了起来,震的剑阁都在微微发颤,剑阁的顶上也挂着青铜铃铛,绘着繁复咒文,被这样的震动所引,狂乱的舞蹈着,震耳欲聋。

苏茗在濮阳殊的身体里静默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旋即,剑气四射,各种或长或短或粗或细的剑芒都向濮阳殊涌来,割裂他的衣裳。很快,血就浸染了出来。

真的是一直在流血啊。苏茗突然想。

「我该怎样,才能得到……认可呢。」濮阳殊问。

苏茗也不知道,他只知道,他们必须得到剑阁的认可,否则,他们根本不可能活着走出剑阁。三日,三日的流血,又岂是他们可以可以承受的起的。

「你先挑吧,你是否有合眼缘的武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濮阳殊的身体经过一夜的修养,是恢復了些体力的,这个时候,是他状态最好的时候,如果他在这个时候都得不到认可……

难道反派也要走主角那样绝处逢生的套路?

如果,濮阳殊不能得到武器的认可,他也不能得到武器的认可,该怎么办呢。苏茗的心,不由自主的开始下落。但他还是强行止住了这种感觉。

「我不阻碍你,用自己的心去寻找吧。」

苏茗说着这样老生常谈的话语,微微收敛心神,他在越紧张、越情绪波动的时候,反而越是沉静。他不能不沉静,他必须要沉静,只有这样,说不定还会有一条生路。

濮阳殊轻轻了应了一声,眼睛扫过一排排的武器。武器很全,包罗万象。

有细微的剑气擦过他的脸颊,擦过他的衣衫,将伤痕迭覆在他旧伤未愈的伤口上。

「哥哥。」他突然说话,声音很轻,却足够坚定,「我们,会活下去的吧。」

「是的。」苏茗回应,「我们都会活下去。」虽然,这样的言语只是无谓的安慰,但是很多时候,人们都需要这样的无谓。

他们的目光略过其他的兵器,直直的到达剑阁的最深处,幽幽的黑暗中,笼罩着两束白光。

左边的是一柄银枪,像是蛰伏着蛟龙的魂魄,枪尖森寒,闪烁着暴戾的光。这是一柄凶枪,已经在这里被供奉了百年。

传说中,此剑出自铸枪名手公输冶,以化龙失败的白蛟蛟骨所铸,又熔炼了蛟龙的魂魄,束枷其上,造就这一柄可以吞噬魂灵的魔枪。

听说,它的历任枪主皆是不得善终。枪名龙胆朔寒。

非执念深重者不可得。

右边的是一柄银剑,观其纹,烂如列星之行;观其光,浑浑如水之溢于塘*。

传说中,此剑出自铸剑名手公输锻,此人乃是公输冶的兄长,一向不屑炼魂行径,他锻打一块雪泪石,锻打了三十年,由此铸出一块如玉无瑕的剑胚,又将其铸为剑身,剑出之时,漫天霞光普照,凤舞仙音,不绝于耳。剑名湛卢饮雪。

非冰魂素魄者不可得。

这两柄武器,相生而相剋。

濮阳殊不顾周身剑气、枪气,硬生生到达龙胆朔寒枪之前,伸手握住剑柄。握住剑柄的那一瞬间,无尽的血气铺天盖地而来,那是,那隻蛟龙被剥皮抽筋炼魂的遭遇么?

痛么。痛么。剧烈的疼痛近乎贯穿濮阳殊的脊骨,像是有一柄锋利的刀缓缓切入他的身体,要把他切成两半,有什么珍贵的东西,正在被人用一种堪称残暴的方式抽走,暴戾在自己的心头生起,又被无情的镇压,狂乱之中,入目皆是血红。

酒宴已经摆开,来吧,来啊。都来享用这至高无上的血。将我的血倾倒出来吧,将我的心剖出来的,将我的骨抽出来吧。将我的□□,镇压于无尽归墟;将我的魂灵,下放于万世轮迴。

但我终将于无尽的幽溟黄泉中归来。

届时,我要让这天下重燃恨火,兵戈不休。要教背弃我的都离乱、忤逆我的都坠折,要教天下缟素,流血漂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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