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宁骁骂出声来,他甚至只来得及发出简短的音节,那个他视如命根子的褐金色小钱袋便呈一个优美流畅的弧线飞了出去,那个瞬间它似乎穿越了汪洋大海,群山之巅,在宁骁眼里万物都失去了色彩,只剩下了那个小钱袋自由地翱翔的画面。
然而并没有砸中目标。
只见不远处摆了个赌骰的地摊,约莫七八个布衣打扮的男人正在猜大小,摊主抱着骰盅使劲儿摇晃半晌,然后重重往地上一放,「来来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买定离手了!」
就在他掀开骰盅的剎那,宁骁的小钱袋姿态优雅地落在了「大」字上,更巧的是,下一刻摊主便大声宣布:「——大!恭喜买大的赢!」
几乎全压在「小」字上的其他赌徒顿时发出遗憾的唏嘘声,更有甚者当场哭号起来。
摊主问道:「谁买的大?」
容嫣高高举起手来,兴奋道:「我我我!」
宁骁脸色阴沉:「……」
「师兄,你看我,我简直是你的小福星啊,随便一投就给你赢了这么多钱。还不感谢我?」容嫣得意洋洋地拉着宁骁,屁颠屁颠儿过去拿钱,「快来快来,数数赢了多少!」
宁骁不心疼钱,只心疼他的小钱袋,虽然它已经很破旧了,但不妨碍是他命根子般的存在。
容嫣看他一脸肉疼,大剌剌道:「哎哟,你愁眉苦脸的这是作甚,不就一个小破钱袋吗?」
宁骁反应很大,「我不允许你这么说它!」
容嫣噎了噎,反应过来这个钱袋似乎对宁骁来说意义非凡,神神秘秘地试探道:「师兄,深藏不露啊,心上人送的?」她摸着下巴沉思,「可你不是出了名的花心大萝卜吗?好像也没见你身边有哪个女子停留的时间超过两个月的……」
宁骁又炸毛了,「谁是花心大萝卜了!我很专一的好不好,你宁二师兄我是问剑宗第一深情!」
容嫣肃容道:「从男人嘴里说出来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宁骁恼火地摸了摸钱袋,神色沉了下来,似乎陷入了什么回忆,「是我阿姐送给我的。」
容嫣愣了一下,「没听说过你有姐姐啊。」
宁骁的身世在问剑宗里,也算是众所周知的秘密了,他本来是隔壁尹宋国的子民,父亲是阆偃山的某个长老,具体是哪个就不清楚了。
他自幼在阆偃山长大,后来他的父亲在某场斗魔战役中为救门下弟子而死,自那以后阆偃山便开始走下坡路,现在已经没落了。而他的父亲恰好与薛定爻是莫逆之交的老相识,他的母亲便把他託孤到了问剑宗,随后从阆偃山的万丈崖一跃而下。
于是,薛定爻又多了个便宜儿子。
「笨蛋,自然不是亲生姐姐。」宁骁轻描淡写地说,「我是私,她是我兄长的青梅竹马。」
「啊。」容嫣惊愕地张大了嘴巴,「啊?!」
喂喂私生子好像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吧你怎么能如此平静地像说方才的水煮鱼味道有点咸似的就这样说出来啊!还有你兄长的青梅竹马跟你有什么关係你回忆时一脸思春的表情莫不是想——
宁骁一看就知道她想歪了,赶紧敲了下她的脑壳把她拉回来,「别胡思乱想,阿姐就是阿姐。」
「欸那边的,还买不买啊?」
有几个赌徒撞了下宁骁的肩,不爽地说:「警告你可别赢了钱就跑啊!不服,再来!」
「来来来,买定离手了!」
不等宁骁说话,容嫣便兴冲冲地挤开他上前砸银子了,把方才赢来的押上还觉得不够,又自掏腰包全给堆了进去。她把碍事的长髮往后一拨,颇有种要大杀四方的架势,吼道:「不服是吧?大你!」
宁骁:「……」
他誓要与赌毒不共戴天!
接着赌摊上便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叫嚷,混乱嘈杂的吆喝声和怒骂声淹没在闹市里,极富穿透力地传遍了街头巷尾,连隔壁两侧街道的季铃杏和洛夕瑶都听得真真切切,但她们决计想不到,这其中的组成部分竟有被赋予厚望的宁骁和容嫣一份子。
如果铃杏知道,这俩不靠谱的办着正事突然跑去路边赌钱聊天,恐怕当场便要他们人头落地。
洛夕瑶缓过神来,才感觉捡回一条命,她扶着墙艰难起身,却看到司见月脸色惨白,可怜巴巴地蹲在她对面,好像刚刚发疯掐人的不是他。
洛夕瑶:「……」
她咬牙切齿,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季铃杏那厮待久了,连司见月脾性如此温和的人,精神状态都有些不正常了,还莫名其妙入了魔。
「师兄,没关係的。」洛夕瑶原本清甜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想必你肯定是有什么苦衷,我不会说出去的。」
其实这话也好笑,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本来就是洛夕瑶计划中的一环,与厌听联手在他们大婚那晚让季铃杏走火入魔,谁知这三人八百个心眼子,各怀鬼胎,计划根本赶不上变化。该死的季铃杏还活着,走火入魔的反倒成了司见月。
洛夕瑶捏紧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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