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宋延喉结微动,宛若深潭般沉寂的眼底划过一丝波澜。
宋祠死后的第二天宋母极为癫狂,跑去医院对还在病床上的江与嘶吼打骂,宋延和宋父赶到时宋母已经被医生给拉开了。
江与面上冷淡,失神的眼睛陷在眼眶里,没有一丝光气,脸上脖子上被宋母挠的血淋淋,从始至终江与没有一丝反抗的意识。
宋母彻底疯了,在宋父因为她癫痫神神叨叨从而出轨之后,她将一切怨恨都算在江与身上,没日没夜的诅咒谩骂。
就连看向宋延的眼神都极为疯狂,抱着年幼的宋延疯疯癫癫。
「小延,江与不得好死,他不得好死,我们家破人亡都是拜他所赐,小延,你爸爸也不得好死,他竟然敢出轨,他敢出轨,小延,妈妈只有你了,你可不能像他们一样,妈妈就只有你了……」
小宋延灵敏的捕捉到哪里传来「嘶嘶」的声音,伴随着一股臭鸡蛋的味道扑面而来。
「妈,你冷静一些。」宋母抱的很紧,他怎么都挣脱不开,「妈,你有没有闻见什么味道?」
「什么味道?」宋母愈来愈疯狂,抱着宋延的手也愈发紧,下巴靠在小宋延的脑袋上,「没有味道,小延闻错了,没有味道的,小延乖乖的,妈妈哄你睡觉。」
「嘶嘶」声越来越响,气味也越来越浓烈,宋延发觉不对,窒息感慢慢升起,心得的猜测被放大。
他挣扎着,宋母不为所动,紧搂着宋延念叨,「乖乖的小延,睡一觉就好了,乖乖的。」
「妈!」宋延大喊,「妈,你清醒一点,你还有我啊,你还有我,你鬆开我,我带你出去!」
「我不出去,小延,陪陪妈妈吧,这是我们的家啊,哥哥也在家里,我们一家三口团聚你不开心吗小延?」宋母面带痛苦之色,呼吸急促,因为窒息而面部扭曲。
宋延闻言倏地红了眼眶,「妈妈,求求你了,你鬆开我,哥哥不在,哥哥在外面,我带你出去找他好不好。」
宋母轻轻摇头,眉眼带上温柔的笑,「小延,来不及了。」
宋延眼睁睁的看着宋母嘴角溢出白沫,他惊恐的张嘴,身体不再被束缚,他没有时间思考别的,踉跄起身,拖着宋母开门。
之后宋延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再次醒来医生给了他宋母的死亡证明,他脑子轰的一阵像是爆炸一样,全身僵硬。
他没有家了……
夜晚他走过没有人迹的街道,步履跟呛,神态麻木,高挑的个子不像平时那般笔直,背微微有些驼。
筒子楼在黑夜总是显得让人极为阴森,走廊阴森可怖,宋延一点思想也没有,脑子空洞洞的。
直到走上顶楼站在楼台阶的最边缘他才恍然醒悟,他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在哪。
他没忍住笑了一声,最后也还是要走向死亡,也许这就是解脱了。
就在他一条腿伸出去悬空时身后传来一道吊儿郎当的声音。
「哟,跳楼呢?」
宋延:「……」傻.逼吧,知道还问。
声音再次响起。
「那你等会吧,等老子抽完这跟烟再跳。」
宋延皱眉扭头,黑暗中烟蒂星星点点。
男生领口凌乱,虽然脸上带着巴掌印和淤青,但依旧神态倨傲。
男生眼眸微眯,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低笑,「怎么,这点时间等不了?」
见人不说话男生反倒大喇喇坐在围栏边上后靠,翘起二郎腿朝宋延的方向吐了口烟,烟雾飘散露出宋延错愕的面孔。
「等不了你就换个地儿跳,今儿哥心情不好,你要是不介意我等会下楼去鞭策你的尸体,你就在这跳。」
宋延:「……」
不是,这人怎么事儿啊?!
能不能尊重一下跳楼的?!
「怪冷的,下来等会?」
尾音拉长,懒散的声调似笑非笑。
细微的声响在耳边响起,男生勾唇把烟递上去,「来一口?」
在宋延看来,烟是坏学生的标配,对此他嗤之以鼻。
看着男生葱白的指尖那抹能灼伤人的星火,宋延头一次生出尝试的念头。
也许是因为抿吸时男生沉迷的表情,也许是因为那双过分好看的手,手指修长,骨感又漂亮,放在唇边抿吸时能清楚的看到那掌背上的、薄薄皮肤之下,是脉络分明又带着力量感的青筋。
宋延伸手接的动作让男生诧异,看着宋延呛咳的满目通红毫不客气的笑出声。
他上前用脚尖踩住那掉落在地上滚动了两圈却依然燃烧的烟蒂。
碾灭了。
捡起来抬手扔下筒子楼。
「在这破筒子楼你顶多摔个半死顶多残废,你要是真想死,我建议你买瓶药,简单快捷。」
「我走了,怂包,明天如果看到你的新闻我会为你祈祷一秒钟的,也算是我生命中少有的一件善事了。」
关门声在耳边响起。
宋延惊了下从回忆中回神,看向窗外是交警在敲窗户。
「你好先生,这边禁止停车,请儘快把车挪走。」
宋延点头应声,驾车离开。
对于江与,他没有能怨恨的理由,江与虽是木本水源,却没有做过任何一件出格的事情,只不过是和爱人相爱。
宋煜更是他一手带大,一个男人,为了一个没有血缘关係的孩子,没再有任何人,已经做到极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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