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纲吉闷在房间里不知道有多久了, 在外面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累很累,像是在燃烧着他的生命。
映入眼帘的每一个景色、每一个行人的表情,都会让他回忆起不想回忆的未来。
直到Reborn强行打开门闯入, 沢田纲吉才眨了眨干涩眼睛,抬头迷茫地看向来人。
Reborn皱眉:「你还要这样颓废多久?」
沢田纲吉低低地喊:「Reborn。」
听到自家学生如此茫然无助的语气,饶是Reborn的心中也不舒服了起来。
他没有如同往常那般对沢田纲吉做出暴力的事情, 而是缓了缓语气:「阿纲, 沢田千里不是我们这个时间线上的人,她本就不存在你的世界之中。」
「啊,嗯。」沢田纲吉迟钝地理解了Reborn所说的话,许久才应声。
Reborn嘆气。
在那场堪称是灾难的十年战途中, 敏锐的Reborn第一时间发觉了沢田纲吉的不妙之处。
在日復一日的相处中, 沢田千里和沢田纲吉不得不说简直像是灵魂伴侣。很多事情不需要说不需要想,沢田千里就知道沢田纲吉的想法,每当沢田纲吉消沉低落时,她总能第一个发现并找到缘由。
谁都能看出,她的确是一直陪伴在沢田纲吉身边的。
可不是这个沢田纲吉啊。
被人全心全意守护着的感觉沢田纲吉不是没有过,狱寺隼人对他又何尝不是这般?可沢田千里是特殊的。
她怀着他的孩子,为了参加他的葬礼承受了那么多的屈辱, 与他同生共死……
从怀孕到生产, 沢田纲吉每天陪在她的身边,亲眼见证了一个小生命的诞生。
第一次的胎动,第一次的和血脉相连的孩子掌心触碰掌心……
他要如何不真的把那个为他生儿育女的沢田千里当成了自己的妻子?如何不对他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产生「父子之情」?
这简直是个灾难,比十年战还要恐怖的灾难。
十年战就算输了, 也不过是死亡。
可这是什么?这是精神上的毁灭。
不止一次的, Reborn提醒沢田纲吉要分清十年前和十年后,不仅仅是时间, 还有人。
沢田纲吉从最开始的果断到后面的含糊其辞,让Reborn心中的不详越发浓重。
然而,最让他意想不到也是他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哪怕沢田纲吉拼劲了全力,还是没能保护好沢田千里。
当沢田千里以那般惨烈的状态在沢田纲吉面前迎来了死亡时,Reborn就知道,他的学生可能一辈子都走不出来了。
那时他们被白兰重伤,又莫名其妙地被一股力量所救,同时恢復了神智。
无需多言,所有人都向同一个方向衝去,而后停在那里——
沢田千里浑身是血,和白兰相拥着。
初为人母的沢田千里因失血过多,唇已苍白如纸,费力地开开合合着,颤抖着在说些什么。
而那个残忍阴狠的白兰轻闭着眼,难得安详地应着。
他抱着千里的手很紧很紧,谁都不知道本应该不死不休的两人,为何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是这般姿态。
也在这时,沢田纲吉才明白了十年后的人所说的白兰和千里之间不是单纯的仇恨是什么意思。
沢田纲吉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他是个外人,哪怕是十年后的白兰和千里之间的关係都比他要更紧密。
他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自始至终,都未能插入。
沢田纲吉的生活似乎恢復了正常。
按照Reborn为他制定好的路线,他服从地上学训练,并且平静地接受了高中要前往义大利西西里岛,成为彭格列十代目的事实。
只是,他自以为的掩饰的很好在一次閒聊中被击碎了。
当时他们在聊着去义大利的事情,聊着聊着,山本武突然道:「阿纲,我们给千里小姐立个碑吧。」
沢田纲吉原本在谈笑风生,那个本以为这辈子都听不到的名字,让他一瞬间拿着寿司的手停滞在了半空中。
整个宴会一片寂静。
这半年来,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避开的名字,就这般措不及防地被山本武提出。
十年后的事情仿如隔世,直到如今,才发现不过是人为的假装遗忘。
他们所有人都回来了,所有人都在,所有人都健康快乐着。
除了一个人。
一个从来不存在于他们这个时间线的人,一个无论如何无法挽回的人。
许久,沢田纲吉轻轻地应声。
在沢田纲吉的许可和reborn的指示下,沢田千里的墓碑选在了彭格列位处日本的墓园之中,以最高规格立了空碑。
九代目等人都接收到了十年后的记忆,对此只能无奈嘆息。
沢田纲吉摩挲着墓碑上的名字,笑着坐在了一旁:「你知道吗?我最近学习进步很大,Reborn说我简直是脱胎换骨。」
「白兰也找过来了,没想到十年前的白兰的性格是这样的,只是一个普通小孩子嘛。真不知道十年后他怎么会变成那样。他说他很想见你。真的说起来,我比他幸运多了,最起码我有机会和你共处一段时间,他呢?除了记忆什么都没有,可偏偏感情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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