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何禾点点头。
「等等。」她对着阿布举起的瓢急忙又说:「我先把泡沫捋下来。」
「你别动,我脑袋去找你。」
「行。」
水流下来了,阿布稳得像一个水龙头,何禾衝着头髮忍不住笑了起来。
阿布又舀起一瓢水好奇地看着何禾:「笑什么?」
「没什么。」何禾攥着头髮挤掉流水:「你快点舀水。」
「哦。」
热水衝去洗髮乳时又升腾起一股花香,泡沫顺着流水流向地势低洼的引水小道中,阿布揉了一下鼻子,他保持着瓢中的水流慢慢站起来。
「好了。」
何禾攥了攥头髮,她用手抹掉湿漉漉的头髮滴在脖子上的水,用搭在水管上的毛巾把头髮包了起来。
「你洗吧。」何禾挪了位置。
她看着阿布的瓢,用手扶着头上的毛巾笑嘻嘻地问:「要不要我也帮你冲头髮?」
「不——不用。」阿布把瓢放进脸盆中。
「我用水管就行。」他说。
何禾皱了下眉头:「用凉水?」
「对。」
何禾长长的『哦』了一声。
「不冷吗?」她费解地问。
「不冷。」
何禾盯了一会儿阿布,她的视线在阿布上下滑动的喉结那里立即打道回府。
「挺好的。」她说。
她脑袋里幻想了一下一匹狼在水里打了个滚甩掉水珠的模样然后咧嘴笑了笑:「年轻就是身体好哈。」
她在说什么啊!!!!
何禾边往外走边在脑中捶自己的脑袋。
她也真的用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她转头看了一眼身后,阿布已经把帘子重新拉得严严实实。
挺好的,还挺有防范意识——
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何禾走了几步又停住了脚步。
阿布在不远处冲水的声音是这片黑暗中最大的动静。
大概是白眉长臂猿又叫了,在空旷的雨林与这边迴荡时还有些恐怖。
何禾转身看着亮着灯的小帘子。
「阿布!」
水龙头的水被拧小了一些。
阿布的声音传出帘子:「啊?」
「我能不能在这里等你。」何禾向回挪着,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这边没灯,我害怕。」
水龙头被重新拧开,阿布过了一会儿才说:「我马上就洗完了!」
帘子在这句话没说完的几分钟后就被拉开了。
阿布踢踏着人字拖小跑几步,他白天穿着的的短袖工作服搭在肩膀上,黑色无袖背心还因为他急着出来没有擦干净的水珠有一部分粘在身上。
「没鬼。」阿布说。
何禾撅了嘴:「但是黑漆漆的。」
阿布笑了,他边走边用手拨拉几下湿发。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地走着,只有拖鞋在水泥地上走过的声音。
何禾跟着阿布,因为想要找点话说但翻遍了脑袋都找不到话说的脑袋,她只好翻出了王思年语音中教的内容。
崴脚,抽筋,扶他,夸他。
实战派上线。
「哎哟——」何禾突然在原地蹲下。
阿布急忙转身:「怎么了?」
「脚,脚扭了。」何禾心虚又硬着头皮装着,她为了演的更像,还又接连哼唧了几声。
她还没说『能不能扶我一下』,阿布就蹲在她的面前。
「我背你过去。」
啊?
背?
背过去还怎么夸手和胳膊啊?
王思年也没教她背着时该夸什么话呀——
何禾脑袋摇成了拨浪鼓,她对阿布宽阔的肩膀视而不见。
「你扶着我就行,我能自己走。」她装作能站起一半的样子试了试:「应该没什么大事。而且我老爹说,扭了脚就要走走才不会肿起来。」
「好。」
阿布站起来。
他先把何禾的脸盆推开到路的一旁,他伸出手,手在何禾的手臂边比划了几下又晾在空气中。
他低头:「怎么扶你?」
阿布永远都赤诚的眼神,说假话的何禾即使在昏暗中都忍不住挪开眼睛赞。
「就——抓着我的手和胳膊呗——」她小声说。
「嗯。」
阿布很听话地抓住了她的手臂与手腕。
接触的那一瞬间他们谁都没说话,何禾被夜风吹的微凉的皮肤,被阿布热乎乎的手掌用力抓着。
她直愣愣地被阿布带着站了起来,差点忘了自己还要装作一瘸一拐。
他怎么,洗了凉水澡体温还这么高呢。
何禾低着头独自心如擂鼓,她深呼吸几下。
她一抬头,看清阿布僵硬地扶着她小步挪动着的样子。
他盯着她的手臂,走得好像横着走的螃蟹,他把她好像当成了一个易碎品。
快夸他呀!
何禾的嘴巴抿了几下。
「你——你的手——」何禾支支吾吾的,后半句话突然说不出口。
阿布抬起眼睛:「啊?」
他停下脚步挺直了刚刚绷紧的身子,他鬆了松力气:「抓疼你了吗?」
「没——」
何禾摇头,她重重地呼吸几下。
她憋着一股气一把抓住了阿布的手臂,摸索着用掌心包裹他那悬在空中像单槓似的结实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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