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陵也道:「她不行!我……」
阿沅忍无可忍甩掉书生的手:「我都说了我去了,你们一群大老爷们儿磨磨唧唧的,烦不烦啊!」
城楼底下,传来一声又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很快城门就要破了!
沈易和季陵皆把眸光投到阿沅身上,季陵一双桃花眼黑沉沉的,阿沅一秒判断出这是气炸了,不是「很气」就是「给我死」的程度。
书生一双凤眸几多隐忍,他试图又去拽阿沅的手,软下声音:「阿沅,让我去吧,你在我身旁护着我就行了,乖,听话……」
「听个屁!「阿沅甩开书生的手,低吼,」我这辈子最讨厌听话了!」
书生僵住,被甩开的手无力地垂落在身侧。
季陵紧紧的盯着阿沅,执剑的手指骨泛白。
阿沅低笑着,长睫如振翅的蝶翼:「你们是我的谁啊,凭什么替我做选择?我的事我自己做主,你们是听不懂么?你们……算老几啊?」
一瞬间,沈琮明显的看到,国师大人藏在身后,铺满鲜血的掌心倏然攥紧。
季陵只盯着阿沅,眸光森冷,好像一具没有什么情感的冰雕。
阿沅轻轻吸了吸鼻子,大步上前走到空师父身前,眸光明亮,大声道:「这个『死门』我是守定了,谁也别跟我抢!」
柔柔如晚风的吴侬软语却字字掷地有声。
目盲的僧人望向出声的方向,唇角微弯,粲然一笑。
狂风卷着黄沙呼啸而过,静了一瞬,传来空师父高昂的声音:「好好好!姑娘……姑娘真是好样的!贫僧嘴笨,不会夸人,姑娘真是好样的!」
阿沅还是不习惯被人这么夸,有些羞赧的摆了摆手:「空师父,快开始吧,城门都要破了都。」
是半眼也没给书生和季陵半分眼色。
「好好好……」
空师父当即跃下城墙,阿沅等人也跟着跃下,于城门内,空师父在原地就着满地黄沙画下干坤八卦,这会儿功夫沈琮悄摸走上前,肩肘撞了撞可怜的国师大人,低声道:「我算是知道你为何看上这小妖,弃我大魏第一美人,玉陶公主于不顾……」
沈琮话还没说话,被国师的阴鸷的凤眼骇的生生吞下了下半句话。
后颈登时沁了一片细密的汗珠。
他两指在唇边比了个「×」,讪笑着退后,作鹌鹑状。
不一会儿,空师父的阵法就画好了。半瞎李眼尖,于奇门遁甲也是精通的,当即占去了「干位」。
阿沅循着「死门」站了上前,」死门「位于阵眼处,正好就在妖僧面前。
她甫一站定,身旁左右两处「天位」和「地位」便被人占去了。
阿沅站在季陵和书生中间:「……」
真他娘的巧。
阿沅绷着脸,索性不说话。
她还在气头上呢。
左侧传来季陵身上嗖嗖的凉意,愣是叫她连打了三个喷嚏。
好不容易才缓过来,左侧的霜寒似乎降了一些。
阿沅瞥了一眼左侧季陵冷峻的侧脸,立马收回视线。
臭脸他娘的是摆给谁看的!!!
不能看,一看火气又上来了。
平心——静气——
平心——静气——
阿沅默念着,幽幽吐出一口郁气。忽然右侧衣袂被人轻轻拽了拽。
阿沅额角一抽,没理。
那人又拽了一下。
阿沅攥紧了拳,仍是没理。
那人又又又锲而不舍的拽了一下。
阿沅忍无可忍侧眸,大声道:「干嘛啊!」
书生面容微霜,愕然的看着她。
阿沅因为愤怒,双眸显得亮晶晶的,格外明亮。因而也清晰的映照出书生一张俊雅微霜的面庞,怎么……怎么显得这么无辜啊???
忽然身后传来妖僧愧疚的温润嗓音:「抱歉……施主……」
阿沅登时浑身僵住。
在书生无辜的眼神中,阿沅僵硬的,一点一点扭过身,阴恻恻盯着妖僧,咬牙道:「是、你、扯、我、啊?」
年轻的僧人羞赧的垂下头:「妙空在诵护法咒,我不欲出声打扰他,便扯了扯施主垂落的衣袂……「
阿沅没好气道:「干嘛!」
僧人愈加愧疚:」我是想提醒施主莫担心,贫僧位于你后侧,定会护你的。没想到倒是惹了施主不快……罪过,罪过。」
阿沅顿了一下,皮笑肉不笑:「你护好自己就行了!还有,没事别扯我衣服!」
虽说和尚出于好心,可是害她出了好大的糗!
啊啊啊啊!还是该亲手杀了他!!!
年轻的僧人苦笑着道歉:「是贫僧考虑不周,抱歉……」
阿沅不再理他,扭过头去,眼神恨恨的目不斜视盯着前方,决计不往左右施舍半个眼神!
过了一会儿,她右侧的衣衫微微动了一下。
阿沅蹙眉,又是妖僧在扯她衣摆?
不对,她刚警告过,妖僧应该没这个胆子。
阿沅又等了一会儿,衣袂不再动了,想必刚才是……被风吹得吧?
阿沅郁郁的想着,忽然右侧的小指被一温热的指腹触碰着,阿沅一怔。
紧接着,那人的温热的指腹勾住了她的小指,两人的衣摆都很长,隐藏在层层衣衫之内,没人看到。
这下没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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