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瞎李自嘲地笑了两声:「老夫废了半条命才从那阴毒的小子手里逃出来, 想不到此刻还得再引这小子过来。也罢, 等他看到了你,也就不会再找老夫麻烦了。」
半瞎李叽里咕噜说了半天, 他说的越多, 阿沅越疑心他在装神弄鬼, 毕竟这老头曾经还在她面前装过死呢!她正要反唇相讥,忽然,半瞎李犹如树皮一样的面庞, 其上一条条红色的纹路忽然活了起来!
密密麻麻,像一条条红色小虫子疯狂游动起来!
阿沅顿了一下,尖叫一声, 躲在书生背后,攥着书生的衣裳握住唇, 面容苍白。
好!恶!心!
这老不修总是能突破她的下限!
可偏偏她又忍不住探头去看。只见那一条条红色的小虫子连眼球也不放过, 半瞎李两指一捻, 忽然戳向自己的独目!
阿沅:「!」
众人:「!!!」
小道士直接吓瘫在地。
半瞎李喉间发出骇人的嘶吼声,大喝一声, 两指赫然从独目里拔出一条长长的、血红色的小虫子!
真是小虫子!
半瞎李又是一声大喝, 独目目眦欲裂, 鲜血瓢泼, 两指一用力骤然将小虫子全拔了出来!
足足有一根手指那么长!
还在空中疯狂蠕动着!
阿沅浑身一颤,随即被拥住了。
沈易捂住了她的眼:「别看……」
阿沅一把打落:「别捣乱!」
她小脸苍白,但双眸异常明亮,甚至可以说得上炯炯有神。
沈易:「……」
半瞎李独目淌血,极其骇人。他将长虫小心翼翼放于掌心,神色癫狂几近痴迷:「这就是『焚心虫蛊』!」
大汉双眉紧蹙着,他身侧的小女孩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黑暗中,瞧不清年轻的僧人是何表情,只有小道士磕磕巴巴道:「你……你要怎么做?」
半瞎李上一秒还独目痴迷的看着掌心的蠕动的小虫子,下一秒大手一合,虫子瞬息就死了。
他望着掌心一滩猩红的血迹,慢悠悠道:「那小子……该察觉到了吧?什么时候会赶来呢?」
半瞎李忽然,毫无预兆的看向阿沅:「你猜他什么时候会来?」
阿沅是知道一点关于巫蛊的事的。听说蛊师与其养的蛊,尤其是以血餵养的蛊,心神相连,半瞎李碾死了一隻,即便是千里之外,蛊师也能瞬间感应到。
这还不叫阿沅心惊。最让她心惊的是这个所谓的「焚心虫蛊」的确歹毒。
若不是今日为破索仙咒,恐怕半瞎李还不会轻易取出来。他若取出来就叫蛊师察觉到他的踪迹,他若不取,就日日夜夜受蛊虫的噬咬。
何其歹毒的招式……
难道这个蛊师……真是季陵???
原来阿沅还信誓旦旦,怎么可能是季陵呢?不可能的。但是见半瞎李这么笃定,她也有些打退堂鼓了。
……真是他?
不、不会吧?
半瞎李见阿沅面容纠结,半天不说话,笑了笑,缓缓伸出一根指头。
小道士哭丧着脸:「十天?等十天过去了,这里早就被踏平了!」
半瞎李独目幽幽,几乎被血色浸红了。他伸出一指,上下动了动:「我是指上面。」豁口大嘴咧开,赤色独目闪着精光,「他——来了。」
阿沅一怔,忽然整间牢房好似被大刀阔斧劈了一下,剧烈晃荡了一下!
乌鸦惊诧刺耳的叫声骤然响起。
阿沅一个踉跄差点栽了下去,幸好被书生一把抓住腕子拽进了怀里。
紧接着又是第二下、第三下,足足重击了七八下之多,小道士仓皇道:「难道是地震……」
小道士话音未落,剑气凛冽似寒霜涤盪开来,在这干燥的漠北似豁然带来一股清凉。
小女孩指着窗外叫了一声:「呀,下雪了。」
雪花莹莹,顺着小窗口飘落下来,缓缓落在稻草之上。
阿沅怔怔的看着,顷刻间,雪花就融化了,濡湿了一小块稻草。
阿沅不由屏住气,胸膛那处越来越镭动如鼓。
沈易垂眸看了她一眼,凤眸微眯。
他捏了捏掌心沁凉的手,轻声道:「怎么了?」
阿沅没有回答,或许没有听到。
她愣愣的抬头看向上空,又是重重的一击,本固若金汤的囚房有了裂痕,粉尘四扬。
小道士跳起来,激动道:「再来!再来!」
半瞎李阴毒的眼神盯着上空,冷冷一笑:「好小子,这段时日,修为又精进了不少啊。」
又是一击,这一击囚房已岌岌可危。这一击仿佛也击在了阿沅身上,她浑身一颤,小脸微微霜白。
沈易眉心一蹙,不由分说将阿沅揽进怀里,双手紧紧握着她的胳膊,双眸凝着她,又低声问了一遍:「怎么了?」
阿沅仓皇抬头,她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她不想这样的。
她以为已经过去了,可是一旦想起季陵,一旦想到马上就要见到他了。
她就手脚冰凉。
该死,她……她还没准备好啊……
她以为离开季陵的庇护需要勇气,没想到再次见到季陵,更需要勇气。
最后一击,小窗外一道极强的白光闪现又消失。
倏然之间,囚房顶上被横劈一道豁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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