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或许是阮府的烧火丫头祝小满,或许是昌庆宫旁的宫人阮青竹,可却再不会是赵筠元了。」
赵筠元的话方才说完,陈俞面色便冷了几分,他面色不虞道:「你是想回昌庆宫去?」
陈意那日只想着救人,自然不曾顾及什么,索性将心底话都尽数说了出来,可那些话落入到陈俞耳中,却多了另一层意味。
当时他骤然知晓那个正在掖庭狱受着刑罚的宫人竟是赵筠元,即便因着陈意的话而有些不舒服,可却也没来得及与他计较,只是现在赵筠元又在他面前提及了昌庆宫,让他止不住想起那日的景象来。
那日的陈意言语之间对赵筠元可真是极为了解,明明他们二人接触甚少,可陈意却知道她说话的时候总是眉头总不由自主皱起,紧张的时候手指总是下意识蜷缩,疼的时候总喜欢忍着……
这些小习惯,甚至他都无法一一细数,但陈意却可以。
赵筠元对他的心思他是从未怀疑过的,但陈意,若是没有生出不当有的心思来,他又如何会对赵筠元在意到如此地步?
而如今赵筠元竟还要回到昌庆宫去,难道这竟是要让自己放任他们双宿双飞不成?
「是。」即便瞧出陈俞神色不对,赵筠元依旧点了头,「如今,我只要好好过好阮青竹的人生。」
她想争取回到昌庆宫的机会。
可陈俞听完这话,面色虽有缓和,却依旧没有鬆口的意思,他起身道:「你身子还不曾好全,还是先好生歇息,旁的事往后再说吧。」
说罢,不等赵筠元再说什么,他便已转身出了内殿。
赵筠元见此,其实也并不意外,毕竟陈俞与陈意的关係势同水火,陈俞如今又已经知晓了他的身份,又怎会允许她再回到昌庆宫去?
只是她若要回去,就必须得过了陈俞这一关,她别无他法。
***
陈意被送回昌庆宫后,心中也始终不安。
可他已经做了他所能做的所有事,如今唯一能做的,也不过等着消息罢了。
等入了夜,却还要依着原本的安排,去见薛晋荣。
或者说是薛晋荣来见他。
从前他率兵攻打北岐时,薛晋荣便是在他手下做副将的,也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他对薛晋荣,有知遇之恩。
所以如今他相见薛晋荣只要给薛晋荣递个消息,即便有些棘手,薛晋荣也还是会来的。
等入了夜,门外有身穿黑袍之人轻叩了三下,而后推门走了进来。
殿内,陈意早便候在那儿了。
「殿下。」即便如今陈意落魄了,薛晋荣说话的语气依旧恭敬,「不知您今日要臣前来所为何事?」
陈意直言道:「薛将军,近些日子薛小姐应当是受了不少委屈。」
薛晋荣闻言倒也并未避讳,只轻轻嘆了口气道:「圣上将那贺皇后看得太重,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也是无法。」
「贺皇后在薛小姐的吃食中下毒已是事实。」陈意道:「可圣上却始终护着她,竟是连稍作惩罚都不愿,实在有失公允。」
「而这也并非他头一回偏护那贺皇后,作为陈国的君主,为了一个北岐女子一再如此,当真配得上那个位置吗?」
陈意这话说得实在直白,薛晋荣自然也没有道理听不懂他的意思,他迟疑了片刻,最终却是嘆了口气道:「殿下,我与您说句实在话,若是您早些有这念头,在如今的圣上还不曾从北岐回来或者刚从那处回来的时候,我定是愿意追随与您的,可如今,他早已站稳脚跟,您却被幽禁于这昌庆宫中多时,想与之对抗,实在不是易事。」
陈意对他的恩情他始终不曾忘却,只是此事风险太大,而他不仅要顾着自己,还有嫣嫣。
见薛晋荣迟疑,陈意倒也并不意外,只是接着道:「薛将军是觉得以我如今的实力,不足以与陈俞为敌。」
薛晋荣没应声,但显然是默认了。
「贺宛如此对待令妹,就这般放过了她,薛将军的心里定是很不甘吧?」陈意却突然转了话题。
一听他提及此事,薛晋荣的面色便冷了几分,「不甘又能如何,圣上不愿动她,我虽说过要对她动手,可到底不能当真对她做些什么。」
方才得知嫣嫣出事时,他确实怒极,也曾对陈俞出言不逊,甚至直言道:「若是圣上不愿对贺皇后动手,我便要亲自动手。」
可如今陈俞对这事轻拿轻放,甚至还拿了一个宫人来糊弄他,他又能如何,还不是只能忍下这口气?
「为何不能?」陈意抬眼看着薛晋荣,认真道:「明日,亥时,景春楼三号雅间,薛将军若是有兴趣,可以带人去,想来里边的景象会给你一个惊喜。」
见陈意神色笃定,薛晋荣看向他的眼神也不由得变了,显然他意会到了陈意的意思,同样也不得不对他另眼相待。
他分明被幽禁于这昌庆宫中,对外界形势了如指掌倒也罢了,竟还能操控宫外之事,更是能对贺宛下手。
要知道,即便是如今的他想对贺宛做些什么都难如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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