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在往日是从没有过的,赵筠元向来是吩咐她们怎么简单便怎么来。
不过二人虽觉奇怪,可到底心里是高兴的,如今她们被关在这永祥殿里,都知道精神头是最重要的,天天能心情舒畅些,日子便也能过得快些,好过只是一日日的熬着。
到了用膳时,赵筠元却将目光放在了忙前忙后的春容身上,忽地道:「春容,从前好似听你提过,你是通州人士,家乡还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哥一直在等着你,说是等你到了出宫的年岁,便娶你为妻?」
春容闻言一怔,面上很快爬上红晕,连布菜的动作也变得有几分局促,可还是点头应道:「是。」
玉娇却来了兴致,笑着道:「娘娘不知,春容与她那阿武表哥的感情是当真好,昨日还收到家书,说什么不管多久,都愿意等着春容呢!」
春容被她调侃一番,本来是面露羞恼神色,可却又好似想起来什么,佯装好奇道:「那不知玉娇妹妹这几日绣的那双鞋子可送出去了?徐大人穿着可合身?」
玉娇本就是脸皮薄的小姑娘,哪里受得住春容这话,还不曾听完就已是满脸通红,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赵筠元却从中听出些端倪来,「徐大人?哪位徐大人?」
玉娇满脸羞赫,只低下头去,春容便在一旁替她作答,「是那位户部员外郎徐静舟徐大人。」
说罢,又往玉娇身上瞧了一眼,笑道:「说来玉娇与这位徐大人还当真是有些缘分的,前头那徐大人在宫外遇上了玉娇的母亲赵氏,因不知那赵氏的真面目,被她骗了去,巴巴的帮着她往宫里头送信,后来知晓了赵氏为人,又来与玉娇道歉,这便算是相识了。」
「后来你来我往的,也不知是谁先起了个头,这关係……」
说到这,春容又是掩嘴一笑,「那是一日好过一日呀。」
见春容将话说得暧昧,玉娇都有些听不下去了,连连拉扯春容的衣袖,求饶道:「春容姐姐,可别再说了,我与那徐大人不过是朋友罢了。」
二人的关係虽说暧昧,可在捅破那层窗户纸之前,确实也只能说是朋友。
如此听她们二人打闹了一番,赵筠元倒是安心了许多。
原本正念着不知该如何安置玉娇,如今倒是有了好去处。
她与那徐静舟虽说接触不多,可也能感觉到他是个正直端方之人,官职品级不高,但也算是个朝廷命官。
玉娇的情况比寻常人要复杂许多,若只是个寻常人家,恐怕是压不住那赵氏的。
只是听玉娇提及这事时,语气中还带着显而易见的不确定,于是直接问道:「玉娇,你可知那徐静舟心意如何?」
玉娇被她这过于直接的问题问得不由怔住,迟疑片刻后才低声道:「他待我很好,可……可我又总觉得他只是知晓了我所遭遇之事,对我有些怜悯心思罢了。」
若是从前,赵筠元听了这话定是要好生为玉娇出谋划策一番的,只是如今,她想到自个,又不禁在心底嘆了口气,最终只道:「那便去问问他罢,那徐静舟瞧着也是位端方君子,不管心里到底是有何想法,既然直言问了,总不至于再随口糊弄。」
玉娇虽不解赵筠元为何突然对此事上了心,可却也还是应下,原本这事也一直压在她的心头,眼下能有个答案自然是最好。
说罢玉娇,赵筠元又侧目看向春容道:「依着陈国的规矩,宫中宫婢到了二十五岁便能出宫去,若是本宫不曾记错,春容你如今已经二十有二,再有三年,便能出宫去了吧?」
春容颔首道:「娘娘记性极好,奴婢今年正好二十二。」
「今年十月便是这一年宫婢的出宫之期。」赵筠元垂下眉眼,让人瞧不出心中所想,她缓缓道:「本宫会去为你求个恩典,到时候在那出宫名册上添一个名字,让你提早出宫去。」
春容虽然意识到了赵筠元是要为她做些安排,可亲耳听着她开口说出这话来,心里还是不由得一颤,又是缓了片刻才跪地道:「若是如此,奴婢会一辈子感激娘娘的大恩大德。」
三年时间,说长不长,可说短也不短。
她从十岁入宫,到如今已有十二年之久,在这漫长的日子中,她谨小慎微的活着,唯恐出了差错。
在别处,出了差错或许还能有更正过来的机会,在宫里头,却极可能要为此丢了性命。
她在宫中这样多年,见惯了今日提拔明日被贬,今日受赏明日赐死的景象。
来到赵筠元身边伺候的这一年间,她已是过得要比从前轻鬆许多,只是即便如此,在宫里头依旧是在宫里头,许多事儿便是皇后娘娘,也未必是能做的了主的。
若是可以,她自然是更愿意儘快出宫去。
即便与自个主子再怎么有深情厚谊,也终究不过是做奴婢的罢了。
春容向来是个想得通透的,做不来那隻愿意陪在主子身边伺候,一辈子不愿离开的忠仆。
赵筠元见她欢天喜地的应下,本念着这事已经说定,便开口让她起身,可不想这春容却依旧跪拜于地,神色有些古怪,好似还有什么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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