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不得已来到陈俞身边,她更是如履薄冰,生怕一不小心,便是万劫不復的深渊。
可直至今日,她依旧好端端的活着。
她一直最为恐惧的人,始终未有真正伤害过她,甚至还在她身处险境时护住了她,她还是想到了那个甚至有些可笑的可能性。
陈俞喜欢她。
那双阴郁的眸子看向她的目光里,有的不仅仅只是怨恨,或许更深处,隐约的有一些无人察觉的最为隐晦的也是最为热烈的……爱意。
意识到这一点的那日,她又哭又笑的在床头坐了半夜,谁能知道呢,那个曾经被她欺负得最狠,也让她最恐惧的人,会喜欢她?
可这对于如今的她来说,又何尝不是最后一条生路呢?
只是,她要更确定一点,确定陈俞是不是真的对她有这样的心思。
又或者说,也让陈俞看清这藏在最深处的爱意。
想到这,贺宛微微勾了勾唇角,目光再度瞥向殿内。
殿内,徐静舟绷紧的身子微微屈着,酝酿了好几番的话终于在陈俞眉间显现出几分不耐时说出了口,「圣上,您留在身边的那个北岐舞女……」
陈俞抬眼,目光冷冷的落在他身上。
徐静舟依旧屈着身子,并未察觉到陈俞的神色变化,只继续道:「北岐人或许做过许多不当做的事,可那女子只是个弱女子罢了,想来那些事与她也是无关。」
陈俞冷笑一声,打断他的话道:「所以,徐爱卿是想怎么样呢?」
徐静舟抬头看向陈俞,而后又俯身向他跪拜道:「微臣从第一回 见了那位姑娘,就……就对她生了情意,还请圣上成全。」
这句话说完,徐静舟的脸已是红到了耳根,若是此时他抬眼瞧一瞧陈俞的脸色,便会发觉此时的陈俞面色却宛如寒冰,搭在书案的手指也控制不住的绷紧。
半晌,见陈俞始终不曾应答,徐静舟正觉奇怪,就听他声音淡淡道:「这种事总不能只凭你一人心意,总要听一听人家姑娘的意思。」
徐静舟闻言以为陈俞已经应下,有些不好意思的连连点头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陈俞没再看他,而是将目光移向殿外,道:「文锦,让贺宛进来。」
谁人都知北岐有位帝姬,那帝姬封号文柔,世人都称之为文柔帝姬,可却极少人知晓其真名,所以陈俞倒也并不曾避讳过贺宛这个名字。
外间文锦应了个「是」,而后贺宛推开殿门,恭恭敬敬的走了进来。
陈俞看向贺宛,眼神中的嘲弄极为明显,他道:「徐大人向朕要你,你可愿意?」
贺宛先是恭敬的向陈俞行了跪拜礼,然后才回答道:「回圣上的话,奴婢愿意。」
得到这样的答覆,徐静舟自然不会意外。
毕竟他与贺宛,原本也并不是如他所言那般互通情意,只是他想救贺宛罢了。
从第一回 在宣明殿外见到贺宛,确认她是那日岁旦宴上献舞的北岐舞女,又见她衣衫单薄,露出来的那节手臂上还能清晰的瞧见一片触目惊心的伤痕,心里便止不住生出愧疚的心思来。
后边每回再来宣明殿,都总能见到贺宛守在殿外,也总能隐约瞧见她手上的伤。
虽然贺宛什么都没有说,可每当她神色凄婉的望着他,徐静舟总是满心不忍,时日越久,他心中越是愧疚。
总想着,若是那日自己不曾将这女子送去献舞,或许她也就无需受这种苦楚了。
到今日,他也实在无法当作什么都不曾发生,便琢磨出这个法子来。
贺宛在陈俞身边受了这样多苦楚,如今他能救她,她没道理拒绝。
听贺宛已经表明心意,徐静舟便以为此事已经了了,都做好谢恩的准备了,可不曾想,陈俞却猛然起身,一步步走近他们二人,直到走到贺宛身前才停下脚步。
徐静舟心觉奇怪,下意识抬眼看去,却看见陈俞弯腰死死掐住贺宛的脸,一字一句问道:「阿宛,你真的……愿意吗?」
第二十七章
大约是赵筠元的身体原本便不算太差, 这段日子在宫中也一直被照料得很好,所以到这几日已是几乎全然恢復了。
赵筠元原本是瞧着外边天气好,不冷不热的, 就带着春容与玉娇, 想着出外头走走,也好散散心。
却不想与她们二人一路走着聊着, 不知不觉走到了宣明殿。
玉娇见了这般景象, 不由笑着调侃道:「看来咱们娘娘想去外边散心是假,想来见圣上才是真啊!」
春容下意识看向赵筠元, 见她神色如常才悄悄鬆了口气,又走上前道:「娘娘可要进去?」
赵筠元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头,「有几日不曾见圣上了, 本宫也正好有些话想与他说。」
春容面上带了笑意, 「是这个道理, 夫妻间许多事也是要说清楚才解了误会的。」
不说旁的, 便是这些日子陈俞来永祥殿的次数都少了许多, 她们这些在身边伺候的, 又怎会不知是出了问题。
只是要解决寻常夫妻间的问题尚且是一桩难事, 就更别提如他们这般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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