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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松月已经找到生成了。」令生说道,视线不自觉地向礼枝握住晴尘的手上飘,「痛苦才会暂且平息。」

礼枝撑着自己的力气在这一瞬间仿佛被抽走了。

她喘息着,说道:「我刚才,看见了他的记忆碎片。我看见他死了……」

「能量的混乱必然会导致外溢,加之你持有他的御守,产生了感应,就会获取一些不属于你的东西。至于他死亡的画面,应该是他自己的想法投射出来的图像。」令生话锋转了过来,「他和你说过他想过死吗?」

「没有。」礼枝低下头,鼻尖轻轻地蹭着晴尘的手背,「他不会死的。」

令生起身,将窗帘紧闭,门也关死。

阳光被遮蔽在外,整个房间里又恢復到了天亮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等一会儿如果那生成出来,必须把她的咒解开,不能让她就此消失,否则明天还会来找你。」令生说。

拓云和早雾眼巴巴地望着昏睡的晴尘。

大家望眼欲穿地等了半天,晴尘忽然睁开了眼睛。

眼底的红似是比往日里要暗淡半分,沉了几丝深色,像是深沉的珊瑚海。

不等众人做出反应,他一阵剧烈的咳嗽,几乎要咳出血星子,干呕出一团黑绿色的烟雾。

那团雾气在半空聚合,化作了明莉的模样。

明莉出门在外,始终以可爱温柔的形象示人。见到明莉这般恐怖的形态,令生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

可礼枝完全顾不得去看她,只惦记着因为她而遭了罪的晴尘。

晴尘缓慢地坐起来,唇角渗出殷红的血来。

礼枝第一次知道神在人间的身躯和人类的是如此相近,不仅有呼吸,还会流血。

可惜没有心。

没有心倒也好,心是会痛的东西,经常会折磨人。

还是没有的好。

礼枝调整好心情,拉过他的手腕,问:「还痛吗?」

晴尘摇摇头,嘶哑的声音如同被血液浸透过,「抱歉,害你担心了。」

明莉的生成发出怒吼。

「顾礼枝,你口口声声地说着自己不曾背叛过我,现在连徳井君都出现在了你的卧室里。你打算怎么解释?!」

徳井令生双臂交叉,一手手指夹着符咒,另一手准备结印。

他厉声喝道:「麻烦你看清楚些。顾礼枝和我虽然认识已久,但她和我只是僱佣关係。」

礼枝猛点头,「是啊是啊,你可以看一下他口袋里装着我给的钱。」

生成双目圆瞪,口中持续冒出黑雾,「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每说一句,声音就比之前大一分,最后变成了超高频的尖叫。

礼枝忍着耳膜的刺痛,从床边站起来,经过徳井令生,向那生成走去。

「既然你认为我对徳井君有任何的想法,那么,」礼枝换了一口气,沉着冷静地说道,「是不是只要我能够向你证明我对他没有任何情感,你就会放过我们?」

令生呼吸一顿,向她投去了一个晦暗不明的目光。

礼枝仰着头,对飘在空中的生成道:「我有非常在乎的人,不对,我在意的那位,压根就不是人。」

令生:「什么?」

拓云和早雾:「哈?」

那生成也是一愣。

趁着这个时间,礼枝壮着胆子,上前一步,「话说,明莉又真的明白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吗?喜欢也好,爱也罢,是远远地站在那里看着他,心情就会变得很好。是只要看到他有一点的痛苦,都会难过到流泪。人的心臟并不大,只是这样的心情就能够将其占满。怎么还会有额外的精神去怨恨、猜忌他人?」

晴尘产生了似曾相识的怪异的感受。

就好像是无声穿行在漆黑的夜里,四周百鬼夜行,纷纷扰扰。

忽然一轮圆月洒下清晖,温柔笼罩他的肩头。

他蓦然急切地想要回到某个地方。

没有明确的理由,但脚步就是凭空加快了速度。

他从这如梦似幻的场景里抽身出来,眼前并不是的京城,是黑暗的卧室,是女生坚强的背影。

生成被礼枝的话问住了。

她垂下眼角,悲戚地问道:「真的吗?」

礼枝更进一步,「明莉是我重要的朋友。我不愿意看见明莉过得痛苦。」

那生成闻言,落下泪来。

双手捂脸之际,她摸到了嘴上的獠牙和额头上的犄角,又惊恐地叫了出来,「我这是……变成了什么可怖的样子?」

「很可怕吧?真正的明莉分明不是这种吓人的模样,是因为心中的怨念过于强烈,才会变作人人躲闪不及的生成啊。」礼枝说道。

生成渐渐降落在地,匍匐着哭泣道,「我真是,我真是,太偏执了。」

令生嘀咕:「我到底有什么好?有人给我送礼都只会送大白菜,只能配得上大白菜的男人。也就只值三百八十日元了。」

那生成呜咽了一会儿,身体忽又开始扭曲,以匪夷所思的角度拧了起来。

她的喉咙里,呜咽变成了呕吐的声响。

顷刻之间,伏倒在地的生成就爬了起来。头上的角瞬间变长,獠牙也向上翘起,本就不堪入目的脸,更加狰狞可怖。

「可是如果没有你,顾礼枝,这些根本就不用发生!我只想要你死,要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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