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个样子,倒真像是认真办公了一整天。
一切都很正常。是他多疑了?
裴然微微蹙起眉,立刻便听陛下关切问道:「这么多天没来找我,今天是出什么事了吗?」
很正常的话,但裴然就是从中听出了些许幽怨之意,也许是受到斐济尔先生的影响了?
omega难得心虚起来,轻咳一声走近了点,道:「没事就不能来找您了吗——虽然今天确实有事。」
裴端明闻言,果不其然地似笑非笑看他,「说吧。」
裴然:「我又去找了一次应行游。说起来,您打算怎么处置他?」
裴端明沉吟片刻,却是反问道:「你不是一向不爱听这些吗?」
裴然默然。
不爱听的原因,当然是不想卷进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啊!
但是上次裴端明不顾他的阻拦强行告诉了他,再加上看旧贵族的举措,似乎也根本不打算放弃折腾他……
再不早做打算,早点站队,只怕他哥都捞不回他!
帝王那双平静如深水的黑眸紧紧盯着他,生怕错过一丝一毫些微的表情变换。
联想到然然对星盗那么长、那么用心的评价……在这么多alpha中,然然会更喜欢那个星盗一点吗?
他不能干涉裴然的人生选择。
无论是兰长观、孟斯白亦或者是应行游……
只是,出于某种私心,他总是希望然然能更偏向自己一些。
不,或许,「私心」本身就是一种错误?
他屈指无意识敲敲桌面,发出的声响又惊醒他。
裴然似乎还在等待他的回答。
于是裴端明道:「他也是被贵族摆了一道,这才落到我手里。如果可能的话,我想与他合作,如果不可能的话,我会儘快……」
杀了他。
alpha的声音已经带上了煞气,说到最后却戛然而止。
但裴然已经自动接上了下半句,他慢吞吞应一声,并没有对这个处置方法做出过多的评价。
裴端明有点惊讶地抬眼。
所以说,应行游在裴然心里,并没有他想像的那么重要吗?
裴然走过去,忽略掉桌上的公文,手臂靠着裴端明椅背,发尾甚至垂到了裴端明脸上。
他俯下身,软声抱怨道:「还有,您什么时候再去处理一下那群贵族啊。我不想再被绑架一次了。」
裴端明犹豫片刻,安抚般抬手轻轻揉揉omega的发旋。
「别怕,蔺元洲跟着你呢。」
裴然抬头,笑眯眯问:「所以,蔺元洲果然在跟您实时播报我的行程吗?」
他语气轻快,倒显得这不是在质问,而是单纯的疑惑了。
裴端明顿时僵在原地。
无论是或者否,似乎都不是好答案……
裴然没等他回答,又抬起头认真与alpha对视着,同时问:「您既然接受蔺元洲的汇报,又为什么不接受他的觐见?」
……更加难以回答的问题。
裴端明谨慎起来,甚至隐隐回忆起了当年初上战场的紧张。
他缓声道:「看来你已经见过蔺元洲了。你对他印象如何?」
裴然皱皱眉。
裴端明顿时提起心。
「他给我的感觉……似乎要比你年轻很多。」
裴端明:「……」
出乎意料的答案。
alpha抬手揉揉眉心,有点无奈:「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可能因为您看上去实在是太性冷淡了?而这可不是壮年alpha应有的表现。
裴然默默腹诽,却又不敢乱开裴端明的玩笑,最后道:「他和我相处时,感觉他很放鬆。」
裴端明愣了一下。
他从来没注意过。但裴然注意到了。
仔细想想……确实是这样的。
一时之间,裴端明甚至说不明白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
要说高兴?可真正让裴然认真观察的,却是「蔺元洲」这个人。
裴然观察着眼前的alpha。
几次三番迴避有关蔺元洲的问题……到底为什么呢?
裴然主动换了话题:「你知道白银星有个叫『卢克』的贵族omega吗?」
裴端明沉思片刻,才想起来这人,「他已经卧病很久了。」
裴然:「?」
这情况太过出乎意料,裴然扬起眉。
而且,看样子,他哥似乎并不知道卢克也参与了旧贵族的阴谋?
—
蹭了一顿午饭后,裴然决定离开。
裴端明微笑着目送他。
厚重木门轻轻闭合,裴然先是重重走了几步——虽然踩在地毯上也几乎发不出什么声音。
而后他可以放轻脚步走回门前,等待几秒后,霍然推开门!
门后,黑髮黑眼的alpha坐在原地,双手平放在桌面,温和看着他,同时不慌不忙问:「还有什么事情吗?然然。」
裴然凝神仔细观察几秒,从头髮丝到手指甲,没有一丝不对劲。
omega摇摇头,临时打补丁道:「我给你画了画,过几天发给你。」
裴端明微笑着应下,「还有吗?」
裴然又将他仔细打量好久,这才摇摇头,「没事了。」
木门唰地合上。
三分钟后,门唰一声被推开,omega的黑脑袋冒出来,幽幽盯着裴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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