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一遍!」
蒋韫成能和祁也玩在一起还是有原因的,二人脾性差不太多。
祁也一番话下来,蒋韫成被彻底激怒。他红着眼上前,揪住了祁也的领子,口中脏话不断。
「祁也,你他妈才是阴沟里的老鼠,用尽龌龊的手段,却还是得不到陆夏川。就你这样烂到骨子里的人,谁会喜欢,妈的,陆夏川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你。」
瞬间,被激怒的对象变成祁也。
「好样的!」他眼神阴鸷,漆黑的眸子中是藏不住的怒火。
祁也抓住蒋韫成的手腕用力一扭,待卸下他的力气后,狠狠一脚踹在了蒋韫成腿上。
蒋韫成没想到他会突然来这么一下子。躲闪不及被踹个正着,踉跄着退了几步,再接着他就疯子般朝祁也扑了过去。
「你个狗东西,敢踹老子!」
「踹的就是你!」
一言不合,两人扭打到了一起,你一拳我一脚,谁也不肯饶了谁。
就像是找到了发泄的窗口,多日来心中的郁闷随着拳脚一起挥出。
过了许久,两人渐渐耗尽了体力,才各自靠着一边墙壁休息。
祁也抬手擦了擦下巴上的汗,忍不住又骂了一句:「狗东西。」
蒋韫成正在揉被踹到的膝盖。听到骂声后,他瞬间直起腰,刚要骂回去却被一声呵斥打断。
「能不能安静!」房门从里面打开,穆阳提着医药箱走了出来。
他在祁也面前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眼他脸上的伤,心中有几分窃喜,忍不住勾起嘴角。
祁也这种家暴男,被打死也是活该。
穆阳在心中把祁也骂了个遍,可面上却十分平静,扬起的嘴角也被他压了下去:「陆将军身上的伤口不能碰水。」
说完,穆阳转身就走,扬起的衣角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蒋韫成见状,抓住他即将落下的衣角,道:「外面的天黑了,一个人不安全,我送你回去。」
人都走后,祁也才走近房间。进入之前,他特意敲了敲门,小心试探:「我能进去吗?」
陆夏川果断拒绝:「出去。」
祁也装作没有听见,径直走到床边:「陆夏川,天黑了……老东西刚刚打电话催我们回去。」
他故意搬出祁昌昀,为的就是不让陆夏川拒绝。
如他所料,陆夏川听到这话后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点头:「给我找个轮椅。」
祁也弯腰的动作一顿。
找什么轮椅,轮椅哪里有他的怀里舒服。
为了能与陆夏川光明正大地亲密接触,祁也又开始找藉口,撒谎道:「蒋蕴成家没有轮椅。」
陆夏川冷冷瞟他一眼,轻易揭穿这个谎言:「楼梯下面,我看到了。」
他也是在被祁也从地下室抱出来时,偶然间看到的。那黑色的轮椅就迭起来,工工整整地摆在楼梯旁边。
眼见谎言被人揭穿,祁也没有办法,只好不情不愿地把那轮椅推了过来。
陆夏川指挥着他将轮椅放到床边后,便将他赶了出去。这轮椅是很旧的款式,无法升降,上下时费了陆夏川不少力气。
等好不容易挪动到轮椅上,陆夏川额间也起了一层薄汗。
被陆夏川赶出去后,祁也一直躲在暗处,透过门缝小心翼翼观望。看到陆夏川拖着双腿,靠着手臂的支撑一点点往轮椅上挪动时。他心中一片酸涩,几次都差点忍不住推门而入。
祁也低下头,仿佛被无形的锁链勒住脖子,沉重到无法呼吸。
「愣在那里干什么,还走不走了?」
耳边突然传来熟悉又冷漠的声音,祁也瞬间站直身体,漫不经心道:「困了。」
他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殊不知,他透过门缝注视陆夏川时,陆夏川也在注视着他。
不过,两种注视截然不同。
祁也眼中是心疼和自责,陆夏川心中则是提防与厌恶。
……
陆夏川径直走在前面,祁也则慢慢跟在他身后。
这轮椅功能不多,全靠陆夏川一双手转着,祁也怕他累,便跟在轮椅后面悄悄推着。
儘管他放轻了动作,却还是被陆夏川察觉,厌恶道:「别碰我。」
「没碰你,碰的轮椅。」祁也坦然解释道,「老东西催得紧,你自己滑太慢,我推着快一些。」
陆夏川犹豫片刻后,缓慢鬆开手,没再挣扎,任由祁也推着轮椅前进。
祁叶的车停在门外。
他把陆夏川推到车旁,刚弯下腰,手还没有碰到陆夏川便被人狠狠拍开:「我自己来。」
陆夏川不愿意被他抱着,拖着无力的腿自己爬上后座。他动作慌乱,无意间撞向车门,本就受伤的胳膊再次渗出鲜血。
陆夏川吃痛,抓住门框的手一松,停在半空的身体向后倒去。
「小心。」祁也立即托住他的屁股,将人举起放到后座上,「疼不疼?」
他扶着陆夏川受伤的手臂,眼中倒映的鲜红像是一把利刃,刺痛了他的心臟。
陆夏川所受的伤都是他带来的,作为加害者的他又有什么资格和立场去问陆夏川疼不疼?
「对不起。」祁也默默鬆开他的手。
……
回去的路上,祁也一直保持沉默。
陆夏川一贯得冷漠,祁也又愧疚着沉默,车内变得十分安静,连同着气氛都有些沉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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