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期间两人各怀心事,陶权肉眼可见地高兴起来,喝酒的架势豪迈起来。
桌上那瓶山崎十七年仿佛是一瞬间被喝掉的,又仿佛是他们离店时才喝下最后一口,总之,两人都灌到微醺,前后踏着乱雪来到梧桐大道。
是寒夜,劲风嗖嗖在刮,梧桐树上的雪都化透了,雪水间断滴着。
他们身旁的机动车道有数条摩托车碾过的轱辘印,其纹理就和霍湘脸上的伤口一样清晰。
陶权停在原地,出声唤住前边的霍湘:「就在这儿等车吧。」
霍湘缓缓回头,头髮被低风铲起,他看着路灯下的陶权,月光银的寸头竟是比积雪还亮的东西。
他迈步过去:「这儿……有什么特殊的吗?」
「没什么特殊的,」陶权迎面笑着,「你毕业演出那天下班就是靠这儿休息的。」
霍湘转向路灯,他记不太清有没有这么一回事,并且陶权是怎么知道的?
「小霍啊,」陶权忽然搭上他的肩,同时指着高处梧桐树的缝隙,可见清朗的夜空,「今晚有星星呢,你看到月亮旁边那颗了吗?贼亮。」
霍湘凝视片刻,「嗯,是挺亮的,不过化雪的时候就这样,空气品质好,可见范围广。」
「那颗是金星,」陶权说着在他脸上捏了一下,「这组天象叫做金星伴月。」
这下捏得霍湘很错愕,怎么他拒绝陶权后,陶权胆子还变大了呢。
同时他不晓得陶权的手指头为什么是热的,他长这么大还没有母亲之外的人捏过脸,并且,这个动作实在太自然了,乃至于他觉得自己不该发表什么意见。
陶权准备捏第二下的时候霍湘轻轻弹开:「你怎么突然会看天象了,不会真拿着四百去找人小哥拜师学艺了吧。」
「嗯呢,」陶权说,「金星伴月是吉象,会有好事发生。」
「是指我俩刚让人打了一顿吗?」霍湘笑道。
「咋能说成让人打了啊!」陶权突然急了,「你没看见我咋收拾内两人的么?」
这两句讲得有点大声,霍湘刚喝完酒又让冷风吹了,正是头最疼的时候,赶忙点头说:「看见了看见了,现在很晚了,我们说话小声一点。」
陶权听完又捏了他一下,这回用力比之前大,扯到了面颊的伤口,霍湘没忍住嘶了一声,陶权就识趣地撒手跳到脏雪道上。
「霍湘,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想让你满足一下。」
霍湘瞥了他一眼,「先说说看,」末了又急忙补充:「先说好啊陶权,我现在头有点疼,不是很想跟你开玩笑,而且我也不吃这套。」
陶权瞪大眼睛:「我啥也没说呢还!什么你不吃这套那套的!哪套啊?!?」
「没什么,你说吧。」霍湘避开了他的眼神。
「你能不能跟我说声生日快乐。」
霍湘愣住了,「今天是你生日?」今天不是新年第一天吗。
「……没有,」陶权说,「是我们录歌的那天,当时本来想到你家再跟你说的,……结果我俩坠湖我给整忘了。」
想起坠湖霍湘就稍微有点来气,陶权那脚踹得他疼了两天,不过那居然是陶权生日么。
「生日快乐,本命年的生日么我记得?」霍湘说。
陶权笑着嗯嗯了一下,「然后我还想要一句中秋快乐。」中秋?
霍湘想起他们爬山那天陶权问了一嘴他有没有吃月饼,对陶权来说,中秋是个很重要的节日吗?嗯……
当然很重要吧,毕竟陶权跟他一样在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亲人了,别家团圆自家独过。
他应该当时就想到的。
「中秋快乐。」霍湘说,语气是今晚以来最柔和。
陶婻讽权脸上浮现一种他没见过的开心,「平安夜快乐圣诞快乐新年快乐!每一天都快乐!」
「好了好了,别乐了,」霍湘说,「咱赶紧叫车回家睡觉。」
正好陶权兜里传来震动,他拿出来摁掉来电,转身跟跳双闪的车招了招手。
「记得明天起来再去医院检查下伤口,拜拜。」霍湘告别道。
陶权却说:「车是叫给你的。」说完顿了两秒,「你别多想……换做以前我也会给你叫车的,这不算我追你的一部分。」
「倒也不会随便多想,」霍湘笑说,「那,我先撤了。谢谢你的车。」
陶权拽过想开门上车的霍湘,「内什么……」
霍湘看着他等他说下去。
陶权满脸笑容,用诙谐的语气说:「我爱你哦霍湘。」
霍湘笑容当即变成尴尬,「这句也要让我别多想吗?」
「没有,」陶权乐呵地把他推进车,「这句是故意的,怕你忘了。」
霍湘头也不回地关上车门,动静听着稍有那么一丝的不爽,但不多,毕竟他是个有礼貌的人。
霍湘被很多人追过。
在野合时期是一些定要开酒的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他们以为通过这种方式能博得他的好感。
然而他眼里的客人不分高低贵贱,不论是进来喝一杯苏打水,还是点一瓶高年份洋酒,对他来说都是同等的。
故而那帮人不解,有些被拒绝了甚至反过来骂他不识好歹。
到了天鹅航道就更荒谬了,接触到的资本方经常会莫名其妙拿到他的联繫方式,直白或隐晦地提出想用资源跟他交换感情身体,未遂后并不罢休,会假借一些场合占他便宜,摸大腿揽腰,家常便饭,更有甚者背地造谣他是财阀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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