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神哀戚却不幽怨,说到最后,眼泪慢慢涌上。
「只要能与他在一起,我有什么不能做的!一个孩子的命算什么!我什么都愿意为他做,可他还是离开我了。」
曼陀罗声音哽咽,瞥见元玉谈的腹部,眼神一下变得怨恨,突然起身逼近,发了疯一般声嘶力竭:「这一切全都是因为你!因为你怀了他的孩子,他不再需要我,我对他没有任何用处了……」
元玉谈没有躲避,只觉喉间越发干涩,无力地闭上眼,轻道:「你是个疯子。」
「我是个疯子?」曼陀罗抓住他的衣领,激动狠声道:「我若是个疯子,那萧竟是什么!你我都是他的一颗棋子,你以为你比我高明到哪里!你与我又有何区别!难道你真的相信他对你的那些虚情假意?」
元玉谈睁开眼直视她,淡淡道:「我信或者不信,与你无关。」
「他对你说的每一句话,为你做的每一件事,我早就经历过一遍。他对你的所有好,不过是为了让你乖乖为他生下孩子。元神护聪明一世,怎么到他这里就栽了跟头!你怎么不想想,萧竟又是何时开始待你好的,难道不是得知你有孕,才开始对你纠缠不放?」
窗外头,道两旁青翠屹立野花盛开,勃勃生机飞闪即逝。天空不知何时变得灰蒙蒙,迟迟不见日光,清晨的艷阳天像是一场恍惚大梦。
元玉谈面色如常,似乎并没有被她的话激起任何情绪起伏。
「你信或者不信,都已经不重要了,你很快就能知道。」曼陀罗坐回位置,勾起嘴角笑靥如花,半羞怯半悽然,「他来了。」
元玉谈心生不妙,快速道:「你想做什么?」
刚说完,马儿长嘶一声,堪堪停脚。
曼陀罗认真地整理妆容衣发,起身掀帘,转头冲他道:「解药我已派人送往凌霄山,我说到做到。好心提醒你,你要是想知道萧竟的真面目,不妨稍等片刻,要是不想知道,你且自行离去吧。」
元玉谈没有动作,沉默不语,目送她下了马车。
马车前方不远处,萧竟身着黑色劲装,跨坐在一匹黑马上。
曼陀罗缓缓走近。
萧竟神情漠然而冷锐,居高临下俯视过来,接着抽出腰间佩刀,直指她的头颅,声音不轻不重,却极有威慑力。
「把人放了。」
曼陀罗不躲避,任由刀尖划上额头,只紧紧盯着他的脸,如痴如醉,半晌轻嘆道:「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把人放了。」萧竟语调仍是沉冷,再次重复。
闻言,曼陀罗惨然一笑,自嘲道:「以我的功力,我如何奈何的了他。」
萧竟没理会她,直接大步跨下马径直走向马车,一把掀起垂挡的帘子。
马车内空空如也。
萧竟眉眼一沉,立即旋身,瞬时欺到曼陀罗身前,单手狠狠掐住她的脖颈。
「人在哪?」他手中丝毫不留情地发力,漆黑眼眸里闪烁着无尽暴力和疯狂。
曼陀罗瞳孔微张,喘不上气,红着眼断断续续道:「你放手,我就……告诉你。」
萧竟冷呵一声,扬手将她甩出去。
曼陀罗剧烈咳嗽,匍匐在地摇晃起身,仰脸道:「你对那个姓元的那么上心,不会真的倾心与他了吧?」
她精緻的面容忽而爬满狰狞笑容,讥笑道:「你的仇,你还要报吗?」
萧竟双手抱怀,斜眼看着她,表情轻狂而不屑,一字一顿道:「当然。我迟早取了许覆交的人头。」
「你练不成齐天功法,你的仇又如何报?」曼陀罗惨然道,「你的那个姓元的,知道你在利用他吗?」
闻言,萧竟眼神一变,如疾风一般俯身死死揪住她,浑身煞气目露凶光:「你对他说了什么?他人在哪?」
曼陀罗自顾自从怀中掏出玉佩,颤颤巍巍举到他眼前,如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块浮木,嘶哑出声:「你还记得吗?那日相见,你把玉佩赠与我……」
萧竟不想听她废话,快速蹙眉打断:「我的玉佩为何在你手中?」
「那日你明明留下了玉佩……」曼陀罗气息渐微,恍惚中忽而大笑,眼底盛满绝望,「竟是你无意落下的,我却……」
萧竟不耐烦道:「你跟他都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自然是什么都说了。」曼陀罗陷入极致哀伤,满脸嘲弄,嘴唇因为报復快意而发着抖。
萧竟神情发冷,眼中狠戾突现,手中用力,霎时捏断了她的脖子。
曼陀罗呜咽一声,身体如飘絮一般软软垂地。
萧竟冷眼起身,身后忽而传来异动。他转头,见元玉谈立在一巨石后方。
他唇上没有什么血色,呆呆望着地上痛苦死去的女子。
萧竟立即大步上前,仔细将手中血迹擦拭干净,才握起他发凉的手,低声道:「受伤没有?之前清剿媚宗时被她侥倖逃脱,不然我早连她一起杀了。」
他将杀人的话随意挂在嘴边,好像谈论的是一隻不甚重要可以被随时碾死的蚂蚁。
元玉谈脸色更加苍白,轻颤着抽回手,干哑着问:「她说的,都是真的?」
「你别听她胡说。」萧竟咧嘴粲然一笑,浑身杀戮之色尽隐,如往常一般温情道,「你宁愿信她,也不信我吗?」
元玉谈沉默回望,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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