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玉谈神色如常,将药汤灌入口中,一滴不剩。后躺在床上,闭眼休憩。
身后两人不知窃窃私语了什么。
待他们彻底离去,元玉谈睁开眼,一动不动望着房顶,直到天黑。
夜间很安静,偶有两声蝉鸣。天气燥热发闷,元玉谈身上蒙着一层不舒服的汗。
忽然,一缕沁人凉气漏了进来,一道黑影横空闪过。
元玉谈闭上眼,装睡。过了一会儿,他察觉有人坐到床边,接着耳中爬进一隻凉凉软软的东西。
元玉谈浑身恶寒,立马睁眼起身,手指掏耳,但是那似虫子般的物体滑落得很快,他什么也掏不出来。
他衝来人怒道:「你把什么放进去了?」
萧竟低笑一声,一身黑色夜行衣上沾着血,像是刚经历一场杀戮,眼中的凶残之色还未来得及全部褪去。
「对你的身体没有任何伤害,放心。」
元玉谈自小就厌恶虫子,一想到刚才软腻的触感,忍不住想吐。
萧竟替他拍背顺气,轻声哄道:「是蛊虫,不会伤害你的身体。」
果然是虫子,元玉谈再也忍不住趴倒在床边,一阵天昏地暗的干呕,胃中直泛苦水。
「你简直有病!你又想做什么!」
萧竟扯开嘴角:「我想做什么你不用知道。」
元玉谈难受得眼角憋红。
见状,萧竟俯下身子,摸了摸他的脑袋,低声道:「蛊虫可溶于皮肉,你不必害怕。」
元玉谈不想跟疯子理论,努力克制情绪,问:「是什么蛊虫?」
「七眼蛊虫。」萧竟幽幽道,「此虫一旦进入人的身体,会得知宿主脑子里的所有想法。」
「萧门主真是把人当小孩子骗,世上如何能有得知人心事的蛊虫。」
「元神护别不信。」萧竟语气神秘,露出犬齿粲然一笑,「这些时日我不能常来,你最好老实呆着,若是让我知晓你脑子里有什么不该有的主意,我立马赶过来。」
元玉谈:「那你现在就让那隻蛊虫告诉你,我现在在想什么?」
只见萧竟装模作样闭上眼,似真似假道:「你在想我这些日子不能来寻你是去做什么了,还有能不能趁机除掉我。」
元玉谈呼吸一顿,肩膀不自觉绷紧。
萧竟哈哈大笑两声,从怀中掏出几颗鲜艷的酸果塞进他的手中,手指轻弹他的额头,语气亲昵道:「果然一孕傻三年。」
「你才傻!」元玉谈很不耐烦。
萧竟反握住他的手,放在手心仔细观摩,后收敛调笑,漆黑眼珠子定定看着元玉谈,认真道:「不用想我。」
没等元玉谈呛人,他身影如疾风一般,瞬间消失。
转日,元玉谈睁眼,看见枕边放着一隻油纸信封,上面压着几颗酸果。
他检查一遍,信封上并没有书名,只简简单单写了六个大字:
这是信,你打开。
写信的人估摸觉得他是个傻子,元玉谈面无表情打开信。
信上几个字苍劲有力:「小心齐子书。」
元玉谈神情不变,将信收起来烧了。
他昨晚通宵翻查藏书室,关于「七眼蛊虫」的记载并不多,只有寥寥片语。
「七眼蛊虫十分难得,往往成对存活,无论相距多远距离,若是雌蛊虫出现痛感,雄性蛊虫便能即时感知。多是权势之人为了满足一己私慾,将蛊虫下到一对恩爱夫妻体内,之后一点点增加刑罚,让夫妻其中一人看着另一人活活被折磨致死。」
怔愣片刻,齐子书推门而入,压低声音道:
「玉谈,时机差不多了。」
第24章 你想守寡么
这几日,江湖上风风雨雨传着一件大事,说是凌霄山大弟子元玉谈勾结麒麟渊,现被关押在地宫,随时处死以儆效尤。
漆冷内室,元玉谈双脚悬空绑在巨大石柱上,铁链层层缠绕,下方是滚烫火水,狰狞炙烤。
元玉谈双眼紧闭,往日梳地规整的头髮鬆散,几缕髮丝从额角滑落,遮盖住满脸憔悴。
按照齐子书的说法,萧竟一定会来救他,不为别的,至少为了他腹中的胎儿,为了他的绝世神功。
地宫中机关重重,招招致人性命,暗处藏匿凌霄山十二峰卓越高手,皆是手握重器严阵以待。
元玉谈已在地宫中七日七夜,别说萧竟,连只苍蝇的影子都没看到。
对此,齐子书只道:「萧竟狡猾,凌霄山内部说不定藏着他的眼线,以防万一,只能把戏做得像些。」
元玉谈大多时候保持沉默,静静地看着他的师叔,又是三日三夜。
他的身体被铁链勒出一道道血印,整个人无力垂脱,火光映在他脸上,明明暗暗。
齐子书满眼心疼,小心将药涂抹在他的伤口。
「师叔。」元玉谈抬眼,嗓音低哑,「师父回来了么?」
「掌门师兄还未回来。」齐子书道,「萧竟惦记着我们凌霄山的残卷,不会轻易放弃。」
元玉谈忽而扯开干涩嘴角,微微笑着,像个孩童一般充满憧憬:「师叔,我很怀念小时候,大家都能在一起。」
「傻孩子。」齐子书摸他的脑袋,「大家现在也在一起呢。」
「我小时候不懂事,经常给大家添麻烦,师叔你有没有,讨厌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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