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我们郡守也是,娶了个天家的母老虎,一点不体恤将士不说,连个好脸子都没有」一个将士烧着篝火,翻翻柴木。
「谁说不是呢,端的那副架子,好似谁都欠她一般。生的好就是不一样啊,上来就当上樑的大夫人,不过……」
「不过什么?」
「哈哈!有名无实罢了!」将士们在营地里嬉笑。
转折发生在嫁入上樑的那年年关。一般年关都会休战,且不说这会儿军粮见底,天气恶劣,过年么,谁不想和和气气的。偏丹夷暴动,年关时候攻了城,虽未被夺走城池,但是说实话,仓廪已经空了。
赵思济没钱,朝廷也没钱,过年了各项支出大增,只能给点儿散碎银子。赵思济没有办法,只得把自己的府邸都抵了出去,杯水车薪了,但是现下,总不能让将士们饿着肚子过年。
刘怀瑜嫁来上樑的时候红妆抬了八十八箱,没人知道里面是什么。卡着过年的功夫,粮价高涨,刘怀瑜一箱子家底都没给自己留,尽数全当了。
天家的女子当嫁妆,丢的是谁的脸?刘怀瑜不在乎,对着赵思济说「那几箱子钗环又不能当粮吃,他们笑便笑吧,上樑的将士喝白汤过年,是天家没用。」赵思济还想说什么,刘怀瑜说「晚上给我上二十八个菜。就当你谢我了。」
赵思济这个脑子里一心只有打仗的男人,就在这夜,笨拙的爱上了以前看着只觉娇奢,冷脸,孤独又高傲的公主。
赵思济变了,变着法的哄公主开心。别人都说赵思济收了好处,才会这般待公主,赵思济也怕公主这么想。别彆扭扭,笨里笨气,站在远处瞧着公主。
这是赵思济遇见的第一个女人。
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奇妙。
终在一个喝醉的大夜,他闯进公主的寝屋,磕磕巴巴的表达了爱意。
公主开始笑眼弯弯,再无先前那般目中无人。
「大夫人今日夸我箭射的准。」一个小兵兴高采烈的说着。「大夫人的箭射的可比你准!」另一个反驳。
「我今日见大夫人骑马了,可把我们郡守大人看的眼睛都直了!」「那可不,我也瞧见了,大夫人那英姿!我若是郡守大人,多让瞧一眼都不肯。」将士们嬉笑走去。
赵思济往朝廷递摺子,总如扔针入海。
大夫人不依,将毕生所有腌臜话都给写上了,扔去合都,这才让合都的官员警醒了一些。
赵思济说「他们看不起我这个只会打仗的瘪三。」
刘怀瑜说「他们他娘的才是憋三。」
赵思济乐了「这是公主该说的话吗?」
刘怀瑜说「我是上樑大夫人。」
赵思济搂着刘怀瑜「是我的夫人。」
第4章 酒醉
根本没有人记得赵启骛。
赵启明推开大帐的帘子。
「爹爹,是娘来信了?有没有说骛儿何时归家?」赵启明多日没见他俩,想的紧。
赵思济说「管他混小子做什么,启明,好好练兵,爹的上樑,还指望你继承。那小子,做我上樑的雁,你,做我上樑的马。」
「启明知道。但是丹夷刚过完冬,等不到天热,就要兵压上樑了。」
「嗯…是该早做准备了。你母亲这次去合都,就会带一个结果回来。」
赵启明颔首。
赵启明继承了他父亲得天独厚的军事才能,但是父亲的兵败,成了他难解的心头之惧。
赵启明怕输。虽然上樑还未输过,但是他就是怕输,输不起成了他这十几年的阴霾。
他做梦都会想到自己输了。
他没有赵启骛的无畏。
赵启骛也会带着军需到处支援,被丹夷骑兵追着打都回家怒骂「这可不算输!我跑了是因为审时度势!」
那什么算输呢?赵启明不解。
赵启明还在发愣,赵思济还在抚摸那句「想你甚笃」。
「小弟什么时候回来?」
赵思济说「管他做什么,年轻人,爱做什么做什么,只要别给人铺床扫地倒尿壶就行。」
巧了这不是。
赵启骛此刻,正在崔提督府内洒扫,督察院的墙角多人在此尿尿,下雪了的时候还好,现在已经开始骚气熏天了。
赵启骛鼻子上绑着髮带,此刻正在洗刷。这是崔提督点进来的下侍,多的是监察院的人才来这的头几天都在此刷尿墙。
骤然提拔会引起多家注意。藏进监察院也不是万全之策。
在这合都,如果神机营是敖犬,那督查院便是鹰眼,除此之外,还有十二监下的都知监。他便是这藏在夜里的翻吐着信子的地下蛇了。
崔治重早知,这十二监本监的是皇家各宫,现在却越俎代庖管起皇城之外的事儿来了,神机营定有所上报,偏天家还是不动声色,想剷除这鬼手,督查院可不够。
赵启骛,便是送上门的利刃。
崔治重已月余都未见过天家了,国师与宦官还有皇后,势必有所勾连。
督查院无兵,只有一队采集来的骁骑。这是督察院最大的痛处。
若那宦官再掌了神机营,那这朝廷还要他作甚?直接让那秦国师与郭公公相拥在龙椅之上好了。
崔治重也想看看向燕能翻起什么水花来,可惜,这个蠢狗死在了合都,接下里户部就要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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