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父母唯一给她留下的东西,是江莺所栖身的唯一一个地方。
现在来了一位奇怪的少年。
对于多年来死气沉沉的殡仪馆来说,江莺到觉得,似乎有一点不一样。
一阵狗吠声响起,前方的背影兀的顿住。
老槐树的叶子间灯光肆意,江莺看出了一种他怕的感觉。她快步越过李北,上了个台阶,朝锁在台阶石栏杆上的大黑狗挥挥手:「黑子,你别叫。」
黑子是只德牧犬,江莺前两年放学路上捡回来的,当时小狗崽瘸了腿,脸上受伤,到现在还有一道疤。黑子的脾气算不上多好,平时都在这里看门,鲜少见外人。
听到她的声音,黑子不情不愿地呜咽几声,固执地站在那里,嗓子里发出低吼声。
江莺无奈地回头看李北,少年的个子高,帽檐压得低,瞧不见他的表情,却感到他的郁闷,有些失笑道:「没事,李北,你别怕,黑子很温柔的,你跟着我走,等以后你们熟悉就好。」
江莺伸出手,递到李北跟前。
李北迟缓的掀动眼皮,黑沉沉的瞳孔定在映在树影下白嫩纤细的手指上,揣在口袋里的手指尖无意识勾了几下,微微地颤抖。
他没动,江莺晃了几下手,耐心说:「别怕呀,我的牵着你过去。」
第2章 插pter 2
李北还是没动,帽衫的帽子歪了一下。他躲开江莺的手,往前跨一步。
黑子前肢微伏爬,做好衝刺的准备。
李北轻偏一下头,白皙的下巴在莹润的门灯光下有几分凌厉,喉结滚动,似乎酝酿着什么。
黑子不甘示弱的发出嗡鸣声,少年就站在台阶上,手插回口袋里,高傲又冷漠,默不作声地与黑子对峙。
「……」
「?」
江莺茫然地眨眨眼,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上前两步走完台阶,蹲下挡在黑子面前,手抚摸轻抓着狗头,安抚黑子,抬眸说:「你跟它较什么劲,先进去吧。」
李北顿了一下,宽大帽檐下,藏在髮丝间,黑亮阴暗的眸子凝在蹲在台阶之上,穿着江城一中的蓝白校服,扎着马尾辫,留着齐刘海,扬着张白嫩小脸的女孩儿身上。
江莺看不清李北的上半张脸,只能从他无波动的下半张脸提取重要信息。
有点难,但还好。
她没什么技能,唯独快三年的独自生活,让她锻炼了看人的眼光,以及趋利避害的本能提高。
江莺:「你打算在这站到天明?」
李北还是没开口,垂下眼,没在看她,抬脚走完七八个台阶,站在玻璃门旁,距离黑子最远的位置,等江莺来开门。
江莺摸了摸黑子的头,小声说:「黑子,你别叫啦。」
黑子的眼睛湿漉漉地看着江莺,不断哼唧着,舔了舔她的手心。
江莺搓搓黑子的脸,站起来朝李北走去,边摸出钥匙,边说:「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平时也不会有人来,你可以随意一点,除了二楼的两个房间,一个被我改成书房,一个是我的卧室,其他你选一个就行。」
李北站的懒散,手揣在兜里,闻言,偏头微垂,打量着才到他胸口的女孩儿,喉结上下滚几下,问:「你不怕我是坏人?」
江莺推门的动作微顿,抬头对着李北微微一笑:「你是吗?」
李北没接话,冷白的色调令他充斥着混暗,冷寂,一言不发地沉默无声的安静。他藏在阴影处的眼睛,定在一脸淡定的江莺脸上。
他的皮肤太白,就像是常年不见光一样,趋于病态。江莺等他的回答,等的脖子酸了,对方也没再开口,维持着一个姿势。
张了脸的竹竿,不仅是个竿,还是个惜字如金的竿。
江莺无奈想着,收回视线,推开玻璃门,往里走去,伸手按灯的瞬间,那道似乎含着砂糖一样的声音随着炸开的灯光扬起。
「不是坏人。」
李北说的漫不经心,尾调乏味枯散。
江莺回头看他,点头笑:「哦,晚饭想吃什么?你会做饭吗?」
李北:「会。」
江莺惊诧:「那你不能白吃白住,以后家里饭你包了,以及黑子的。」
李北处于光下,不适应的低着头,声音迟了些:「你。」
我?
他的意思是只管我,不管黑子?
江莺睨他一眼,收回视线,说:「成交。」
说完,江莺往右边的楼梯走。这里原本是员工宿舍,一楼的几个房间除了厨房外,里面都是堆积着以前的人留下的杂物,三四五楼没有收拾,只有二楼能住人。
江莺走在前面,李北跟在后面,步伐一致,唯有轻重不同。
「这里是殡仪馆,除了这栋楼,其他地方都锁着,你可以随意活动,」江莺说着,余光放在脚边台阶的影子上,莫名觉得,李北的倒影都冷漠又乏燥,「白天,你是要上课还是工作?」
李北恹恹地掀起眼皮,声音暗哑:「上课。」
江莺诧了下,还以为他不上学:「哪个学校?」
「江职。」
江莺蓦地停下脚步,怔忡发懵,不可思议的回头看李北:「江城职高?你没成年就开车?」
李北跟着停下脚步,没回答,但微微后仰的脖颈,稍抬高的下巴都表示着不满与不耐。
江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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