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怎么能不爱他。
沈觅眼眶有些酸,她抬手想去触碰他。
官道上还有三三两两的行人。
她的手穿过了他的衣袖。
还是碰不到他。
沈觅慢慢将手收了回去。
她和他并肩站着,看着路上人越来越少,直到夜幕完全降临。
小雨潺潺,在檐角随着晚风斜摆。
越棠站在檐下,偶有雨丝落在他衣上发上。
他看着夜里的丽阳,眼眸微微出神,安静地让人心底越来越涩。
沈觅低眸,轻声同系统道:「给我一把伞。」
这样的小要求,系统很快就满足了沈觅。
她手中出现了一把素麵油纸伞,沈觅将油纸伞撑开,高举过两人头顶。
雨水是直接穿透她的身体落到地上,连同油纸伞一起,挡不住拍打在越棠身上的风雨。
直到官道上再也瞧不见一人,雨点敲打纸面的声响才渐渐凝实。
油纸伞挡住了越棠上方的雨滴。
越棠身体一紧,面色微冷,当即戒备起来,看向撑伞的身侧。
沈觅看着倒计时,她所剩时间并不算多了。
她将注意重新集中到面前,双手举着油纸伞,调整着挡雨的角度。
越棠惊地愣在原地。
少年眼睛睁大了些,错愕地看着她。
「清晏……殿下?」
沈觅抿出一个笑来,眼眸温柔,看着他,应了一声。
「是我。」
沈觅为他撑着伞,笑容温和,却又仿佛藏着让人读不懂的情绪。
越棠有些慌乱地向后退了一步,就要向她行礼,沈觅便立即分出一隻手,扶住他的手臂。
「小棠,你不用对我行礼。」
越棠睁大了眼睛,整个人愣在原地。
他面前的清晏殿下温和又沉静,一样的容貌,一样的声音。
是清晏殿下没错。
可她叫他小棠。
好一会儿,越棠才反应过来。
沈觅笑着拉住他的衣袖,让他往凉亭中央来一些,雨点便落不到他身上。
越棠无所适从。
沈觅看着他,没有去解释她为什么叫他的名字,为什么这样亲近。
她只笑着道:「小棠,我是不是让你伤心了?」
越棠只觉得他眼前一切都有些匪夷所思。
清晏殿下亲近地叫他的小名,她言下之意……
是知道他喜欢她。
越棠忽然看向沈觅原来站的地方。
那里是湿润的,同一旁的地面一样。
就彷佛不曾有人在那里撑伞,她……便如凭空出现一般。
像一场梦一样。
是梦境,还是鬼魅?总归不是真实。
她看着他的眼眸柔地仿佛在看最珍视的爱人。
他长睫颤了一下。
也是。
这样的她……哪能是真的。
越棠看着她的眼睛,不再顾忌着身份之隔,眼眸一眨不眨地凝着她。
沈觅瞧着他,温声道:「我是在帮顾衡,但我不喜欢他,一点也不喜欢。」
越棠抿了一抿唇瓣。
「殿下为何要同我解释?」
沈觅笑了出来,「我不想让你以为我喜欢他,比起他,我这时其实也是更欣赏你的。」
越棠看着她,平静地让人看不穿他在想什么。
寒夜苦雨,凉风战战。
沈觅拉住越棠的衣袖,撑起伞往亭子外面走。
越棠那时应当是在这雨夜的凉亭中待了一夜。
沈觅不想再让他这一晚这样难熬地度过去,她牵着他,往城外的人家走去。
越棠跟在她身侧,从她手中将油纸伞接过来,撑在两人上方。
沈觅抬头看了看,大半伞面都在她这儿,他半边肩膀很快淋湿。
沈觅靠近他,挨在他身侧,握住他冰凉的手,调整了伞面的位置。
温暖强势地侵袭上他手背肌肤,少年身体僵硬起来。
沈觅忍不住笑了笑。
前面的村庄中,沈觅记得自己有一座院子,能让两人暂歇下来。
越棠一路安静着,沈觅看着倒计时,便主动说话。
「在南越时,你说,你会来北朝,我是不信的。」
越棠低声回答,「不信我吗?」
沈觅握紧了他的手,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要我怎么相信啊?我在这个时候,可是一心只想着握紧北朝大权,这样我才能在乱世中游刃有余。如今南北对峙,你让我去相信一个在南朝位及人臣的权臣,他要舍弃在南朝的一切资源,到我身边来?我做梦都不做这样的梦。」
他是说过他会来北朝,可谁会相信离别的场面话?
那个时候的她,怎么可能相信。
越棠没有说话。
沈觅轻声道:「不是不信你,只是这种事情,哪里会是真的,我从没有想过你会认真,也没想到,真会有人那么……」
越棠垂眸,接话道:「愚蠢?」
沈觅笑了出来。
「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可从没觉得这是愚蠢。」
她声音轻柔,「那么真挚,真挚到不顾一切的赤诚,原来这世上真的还有这样的人。」
越棠看着她,「我对您不怀好意。」
他不是只想安分在她身边为臣子的。
沈觅瞧着他,笑得开心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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