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连「啧」了一声,掏出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场主,你这次玩得太过分了!」他说。
奔跑。
不停地奔跑。
森千羽在惊惶的人群中穿梭着奔跑,手机一遍遍地拨打着太宰治的号码,却一直都是无人接听。
自从他离开时钟塔的防护范围,爆炸声没有再响起,反而是钟塔整点报时的声音响彻天际。
「咚——」
现在是晚上九点钟。
路灯将森千羽的影子拉得很长,他踩着黑白交加的光影一路向前,凭藉着自己的直觉穿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
就在这时,森千羽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立刻接起:「太宰……」
「是我,停下来。」是格连的声音。
森千羽压下心底的那一丝失望,继续道:「你为什么一定要阻止我?」
「还记得鲤鱼的烹饪方法吗?」格连提及了前两天课程的内容,「想要鲜美的口感,就不能让鱼在屠宰前死掉。所以要先把鱼敲晕,然后在它无法反抗的时候下手,开膛破肚,加以烹饪。」
格连的语气很严肃。
主持人那个傢伙,一向是个亦正亦邪的人物,他凭藉着自己的能力站在魔术协会和钟塔侍从两方的顶点,行事作风从来不会让人猜测到他的意图。这一次有人放虎归山反扑钟塔侍从和港口黑手党,虽然不是主持人下的命令,可他明显在为这次事件推波助澜。
格连不清楚这件事主持人有没有提前知会过阿加莎·克里斯蒂骑士长,不过能把时钟塔爆破成这副鬼样子,八成是没有和骑士长打过招呼的。那名叫库拉的犯人目标是钟塔侍从和太宰治,而主持人的目标,是森千羽。
主持人作为魔术协会和钟塔侍从的双向执行者,不论过程多么乖僻歪斜,最终想要达成的,还是两个组织的共同利益。若是为此要付出些牺牲,主持人是一点都不会在乎的。
森千羽被爱因兹贝伦委託到魔术协会进修,如果在魔术协会出了什么问题,爱因兹贝伦首先就要跳出来,到时候还是魔术协会最难堪。这件事格连想参与也得参与,不想参与也得参与。
森千羽没有考虑那么多,或者说,他没有必要考虑那么多。
别人的看法,别人的思路,别人想利用他达成的愿望,此时此刻都是次要的。
现在挂记在他心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库拉,阻止犯人的暴行。
他果断挂掉了与格连的通话。
此后,他不再接电话了。
格连「啧」了一声,气不打一处来。森千羽闹起性子来真是倔地不行,这一边行不通,他就得想想另一边的办法。
恰好,他的身后传来一声「格连先生」。
格连转身,只见一名穿着白色修女服的女子踩着瓦砾跑了过来。她面容上露出焦急的神色,格连认出了她,森千羽近旁的侍女尤兰。
「请您,带我去找千羽,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须要立刻告诉他。」尤兰伸手,她的手中捏着一块圆片,那东西格连一看就明白,是跟踪器。
不知是森千羽的身体里埋设了跟踪器,还是后来被安装上的,总之这个女人的手上,把控了森千羽的动向。
格连眯眯眼,接过那块圆片在手里颠了颠,开口道:「要跟紧了,我可不等人。」
******
天空被土色所遮蔽,嘈杂的喊叫声被窗户玻璃所阻隔,带了丝朦胧的躁意。
房间内放着和缓的古典音乐,用的是老式留声机。
小丑穿着板直的正装,拿着一根指挥棒,面对着翻腾着黄土的窗户挥动手臂。他一本正经的表情配上他的小丑妆容,显得更加滑稽。
「暴雨即将来临,亲爱的你,请不要哭泣。
我为你装扮上彩虹的新衣,不要一分金币。
旋转吧,跳舞吧,雨中淋湿的你更加美丽。
不要害怕,不要抗拒。
飞入我的……怀里。」
小丑唱着歌,完全跟不上乐曲的音调,错乱的节拍跳跃在空气中,组成一串串的不和谐音。
他身后的门开了,以四四拍的节奏踩着鼓点,就连旋转的螺丝声都正好踏在准确的节拍上。
小丑没有回头,在空中晃了晃自己的指挥棒。
「阿加莎,你来兴师问罪了吗?别急,别急,你看时钟塔这不是好好的嘛。年久失修,正好给你和政府要来修缮的藉口。」小丑说,「那个小傢伙估计已经急坏了吧,又是爆炸事件又是伙伴失踪的,一定露出有趣的表情了呢。」
他身后进门的人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这么生气的吗,阿加莎。」小丑终于放下了指挥棒,转过身去。
他扬起的嘴角落了下来。
他的面前站着一位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黑色西装,鸢色眼瞳,脖颈和右眼上缚着绷带。
太宰治。
「哦,意想不到的客人。」小丑的语调降了下来。
「好久不见,主持人,或者称呼你为场主更好一些?」太宰治的话语声很平稳,「还没感谢你在海下赌场的各方面『照顾』。」
「哦,你们都是顺带的,我想照顾的只有小傢伙他一个人。」小丑说,「成功开启魔术迴路可是一份大礼,他还没来跟我道谢过。」
「千羽不劳烦主持人费心,港口黑手党自然会看护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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