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箭,不管有多少人,都叫他们有去无回!」
飞箭如雨般刺破夜空,密密麻麻,发出阵阵利刃破空的声音。
突然,脚下一阵轰隆隆的巨响。
「什么声音?怎么回事?」
「将军,宣州军进城了!」
「怎么回事?城门开了!谁开的城门?」孟起一脚踹在回报的兵士身上,疾步下城墙,往城门口走去,「放箭,不要停!」
整齐的脚步哐当哐当的响起,训练有素,丝毫不乱,孟起心中稳了稳,他们梁军临危不乱,好样的!
黑色战甲冰冷如铁,迅速席捲过来,布防的叶城守军全部被枭首。孟起不可置信,怒目圆睁。
将士们身后,一个不带甲的高大男人拾级而上,他衣着十分破旧,姿态却从容不迫,踩在染血的城墙上,如同流连花丛,有一种一切尽在掌控的悠然自得,还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流意气。
「是你开的城门。」满眼都是端朝军,孟起咬牙切齿,语气笃定。
「是。」
「你从哪来?」孟起不明白。
邹言蹊指了指后面的山,「从那来。」
「不可能。」
邹言蹊笑而不语。
「你不是夏成风。」
邹言蹊点头:「嗯,他有点事,现在不方便过来。」
开什么玩笑,大军压境,主将不在。
「你是谁?」
邹言蹊勾起嘴角:「我?我是宣州军的地形官。」
「地形官?一个地形官,怎么可能一个人就空降固若金汤的城池,只一个人,入我叶城大军如入无人之境,欺我叶城无人吗?」
邹言蹊眯起眼,他心情好,看着这个夜郎自大的叶城主将,「井底之蛙,占尽天时地利,还至此穷途末路,我今日就教教你,天大地大,怎么样出奇制胜。」
「你说。」孟起想不出。
「叶城背靠大成岭,还以山建了石室牢狱,却不知道,大成岭是一座空山。」邹言蹊说。
「空山?」
「不错。」
见他求知若渴,邹言蹊尽心尽力的给他科普起来,「空山的意思就是,外面看着坚不可摧,岩壁坚固,内里却驻满了冰雪和各种溶洞,就和外面的阡陌交通差不多,不过,这路线就错综复杂的多,不可控因素也多,还有许多不知通向何处的出口。光是往叶城的,少说也十来个。可笑你以为的叶城固若金汤,就只是东面这扇破铁门吗?」
邹言蹊以前沿山路从宣州过去过,对大成岭很熟悉,大成岭里错综复杂的路径和四通八达的出口,邹言蹊闭着眼也能分的清。他在画宣州地形图的时候,把大成岭一代都圈进去,送给了夏成风。
宣州军要是从山中走,也能进叶城,但是大军数量庞大,从机动性来论,不如一员虎将先进入叶城,打开城门。
而叶城闻名于世的牢不可破,说的就是面向宣州的这扇大门。
杀人诛心。
夏成风对敌人从不手软。
叶城的石室牢房就依託大成岭而建,只可惜,一般山体的岩壁裂隙是没人敢轻易涉足的,就是进去了,不知道路径的话,走不了多远就会被困住,更别说找到别的出口了。
夏成风根据地图深入大成岭腹地,计划先找到邹言蹊,再从叶城内部接应宣州军。
邹言蹊一听见动静,就知道是夏成风来了。
不过,在大成岭撞见他,以上这些事,夏成风自己暂时是做不了了。
邹言蹊心中软下来。
「还得多谢你,我从山里随便找个了出口出来,完全无人防守,可真是畅通无阻,省了不少时间。」
孟起哑口无言,不能置信。
邹言蹊身后跑来一队披甲执锐的将领,对他行礼:「公子。」
邹言蹊从袖中拿出宣州将令交给为首的一名年轻小将,「留着他们的命,提到京城再发落吧。」
「是。」
将领们都微微惊讶,要是夏成风,就下令就地斩杀了,费什么事?
但是没有一个人对他的话提出异议,立刻去执行了。
转身就走。
孟起猛的震开来押解他的人:「若你真是地形官,一个地形官,怎么可能持宣州将令,统帅宣州三军?」
立刻就被更多人一起扑上来拿住了。
邹言蹊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一眼,勾了勾嘴:「我嘛?说你井底之蛙你还不信,我是宣州地形官不假,但我还是宣州总兵的夫君啊。」
「你……」
孟起更听不懂了。
蓝蕙风,本是叶城中街热闹繁华处,最惹人注目之处,香风缭绕,一家青楼。
因这几日戒备森严,大街上都少有人往来,蓝蕙风也关门闭户,几天了都不接待任何来客。
「听说,今日有贵客上门,由蕙娘亲自招待,都不让任何人见着。」一个女子娇声说,「二姐姐,自打我来这里,还没见过蕙娘亲自伺候人的。」
「小声点,当心蕙娘扒你的皮。」
女子捂嘴笑:「啊,这不能说吗?二姐姐,你是蕙娘的侍婢,蕙娘什么都跟你说的,你知道吗?」
蕙娘为人和善,对她们都很好。
二姐小声提醒她:「小眉,这可不是一般的贵客,是我们东家。」
「啊,可我听巧巧姐说,今日来了两个公子,其中一个长的特别俊,比神仙还好看,另一个,是被抱着来的,只看背影,大家都说,一准儿俊的不得了。是不是啊,二姐姐?」小眉小声问,「看的大家都羡慕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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