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言蹊眼睛弯下来:「有点凶哦,大婶,别人听见他名字,就吓的睡不着觉。」
大婶看他笑的一脸幸福,只当是人家闺房之乐,笑着走了,给其他客人上茶。
雨后的天空碧蓝,正午时分,这山脚下的茶肆晒着太阳,客人们一阵閒聊后,都昏昏欲睡。
微风吹过,天外有一种格外沉闷的平静,好像连鸟也热的懒得叫了。
邹言蹊杯盖抵在茶碗上,一下一下轻轻的磕着,好像在默数什么。
粗瓷碗盖磕上去,并不清脆悦耳,如同乌云密布时远处翻滚着的雷鸣,传到这里,已经听不太清了,只剩下剑拔弩张的沉闷感,令人窒息。
敲到一百下的时候,山上的树动了,再无其他。
再敲一百下,茶肆里人人都听见了,山上有什么乌泱泱的一大片,沉闷的敲击着地面,十分整齐。
「山里,有妖怪?」店主大婶小声说。
其他人一听,也觉得,好像真的是。
「这山里,没有人住的吧?」
「有啊……」顺着他的手指,大家都看见了那个自称青木岭人士的邹言蹊。
烈日当空,邹言蹊已经摘了斗篷,坐在那里,俊朗无匹。
敲了半天的茶碗。
「他为什么敲茶碗?」有人小声问。
邹言蹊丝毫不以为然,把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下,「你们说,几声之内,他们会下来?」
大家一阵毛骨悚然。
邹言蹊开始敲。
一,二,三,四……
每个人都被他带动,在心中默数起来。
「九。」
「十。」
山上一人一骑率先崭露头角。
在他身后,马蹄纷至沓来,跟着的是千军万马。
顷刻间就逼近了这座茶肆。
离得近了,众人看到马上将军的风姿,剑眉星目,冷若冰霜,银甲红缨,恍若天神。
「是神机将军!」有人高喊。
众人纷纷躲在桌下、墙角,只有邹言蹊,拿起斗笠,不慌不忙的往路上走。
「小伙子,小伙子,回来啊!」大婶压低声音,好心叫他。
邹言蹊退回来,掏出一锭银子放在茶碗旁边,再次走出去,径直都到道路中间,静静的负手而立,如松风朗月。
众人都吸了一口气,不是叫你回来付钱的啊!
神机将军的大军顷刻即至,路过这个高大男子时,神机将军挥了下手,马蹄快到什么也看不清,大军片刻不停,如漆黑的潮水一样,汹涌澎湃的滚滚而去。
等大军过去,大婶忙跑出来看,路中间的邹言蹊早不见人影了,只剩下斗笠上的一片树叶落下来。
「青木岭,果真都不是凡人。」大婶念佛,「阿弥陀佛。」
风驰电掣,邹言蹊在人耳边低低的笑,手圈着他的腰,鬆散的压在他后背。
「厉害啊,小将军,说好了兆京见,还没到兆京,你就来了。」
「别乱动,先取青镇,以快打快。」夏成风沉声。
「凶死了。」
夏成风微微起身,向后靠。
邹言蹊又笑起来,一隻手紧紧的把他圈起来,让他稳稳的靠在怀里,另一隻手接过缰绳。
「驾~,走,今天在青镇吃晚饭。」
白马有所觉,骄傲的昂着头衝起来。
正午过后,夏成风突袭青镇,斩首青镇守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领青镇。
第二天,整个青镇都在传,神机将军乃天神降临,劫走了青木岭俊朗不凡的山神爷,山神亲自为他带路,从无人涉足过的妖怪居住地青木岭天降,不消片刻,就拿下了青镇。
宣州军听说了也以此为荣,不虞逢人就讲这个故事。
天神不天神的,夏成风不在乎,也不介意别人的眼光和流言蜚语,邹言蹊却不停的嘆气。
封建迷信害人不浅,愚昧无知不可取。
端朝军从莫郡快马而来,接管青镇。
「不虞,传令,大军立刻吃饭,晚饭后开拔,去西乡。」
夏成风打算以快打快,连夜出兵,直逼兆京。
邹言蹊给他碗里盛汤:「先吃饭。」
又对不虞摆手,让他等一下。
夏成风:「军情紧急,吃完就走。」
邹言蹊看着他笑:「我知道。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夏成风不理他了,却向他身边靠了靠,离他更近了。
邹言蹊就拿着勺子餵他吃。
「先不急,让大军就地扎营修整。不虞,我这有个物资清单,你先去准备。」
夏成风撩起眼皮,不解。
「你打算怎么攻下西乡?」邹言蹊问他。
「西乡城外有大河,宽五十里,架桥的话耗费时间,青镇的船隻清点过了,可以用。只要过了河,必取西乡。」夏成风说。
「小将军,我知道行军打仗,你是天纵奇才,战无不胜,只要上了岸,西乡手到擒来。只是,这河岸也算宽广,水势大,流速快,西乡水军整日在此演练,精通水战,对西河水势了如指掌,北边的宛国多次想从这条河过去,进攻兆京,都未有结果,我们冒然去,未必能讨到好。」邹言蹊说。
「那你的意思是?」
邹言蹊柔声说:「你先吃饭,吃完饭,我带你去个地方,看过了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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