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那词曲小馆里唱的也是邹世子与宛国公主从卿卿我我到狠心离去的负心故事。
什么离谱荒唐的传闻都有。
没办法,京城里的纨绔不在少数,但像邹言蹊这样相貌招人气质风流,还喜欢全天下到处跑,处处留情又处处无情的,就绝无仅有了。
纨绔也纨绔的声名远扬。
渝州与边城尚有距离,隔着宣州,又是补给重地,百姓富庶,最喜欢听这些喜闻乐见的富贵风流閒话,这位邹世子的逸事更是比传奇话本子还离谱有趣的多。
夏成风在这里听了几天閒话。
「意外吗?」
「如雷贯耳,刮目相看。」
「精彩吗?」
「百闻不如一见。」
「小将军,你可真有趣。」邹言蹊勾着嘴角,看着夏成风一身天青色的袍子,他还是束起头髮,长发利落的垂在身后,几分英气,几分洒脱,白净的脸旁有些许散落的碎发,看上去毛茸茸的,可可爱爱的。
脖颈修长白皙。邹言蹊又想到黑水里的天鹅。
「你脸红什么?曲子里唱的人又不是你。怎么,没听过曲吗?」
邹言蹊就是明知故问。
夏成风这个年纪,就能孤身一人深入前线,带兵出征就能一举拿下敌国屯粮重地,这么上进,恐怕所有时间都用来刻苦了。这么乖,多看两下都会脸红,偏偏还以为自己很镇定,邹言蹊心中一动,都不想拆穿他。
听着曲子里唱邹世子、他本人的风流韵事,邹言蹊拿起酒杯饮酒,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没喝几口就心旌摇曳。他再看一眼夏成风,放下酒杯,给自己倒茶。
一边说:「还没恭喜小将军旗开得胜,名扬天下。」
夏成风的脸冷了好一会儿,才说:「要多谢你,你的地图起了大作用。」
邹言蹊勾着嘴角:「我发现你特别喜欢跟我道谢。」
夏成风脸还是冷的,却伸手拿过邹言蹊放下的酒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问他喝吗?
邹言蹊看着他没动。
夏成风没喝,放下酒杯,说:「我来找你,是有一事相求。宣州是边境,紧挨着梁国,但宣州地广人稀,环境复杂,好多地方无人涉足,官府尚且不了解情况,百姓就更一无所知了。这也给了梁国可乘之机。」
邹言蹊笑了,浅吟低唱还在耳边,他看着夏成风的眼神里都是匪夷所思,「你是在跟我说军国大事吗?」
曲子正唱到邹世子在宛国打马过街,宛国公主惊鸿一瞥,惊为天人,从此辗转反侧,满心思慕。
满满的都是嘲讽。邹言蹊本人听了都不禁好笑。
夏成风冷若冰霜,好像没听见,不知道是不是这几日听出了抗体,接着说:「你孤身一人去前线,胸怀天下,心繫百姓,胆识俱佳。」
邹言蹊似听非听,盯着他看,好像对他的谈话内容来说,他本人才是风流多情的邹世子的关注点。
曲子唱到宛国公主邀请邹世子在皇宫赴宴,亲自献舞,曲意缠绵,胡旋舞好似风摆杨柳,袅袅婷婷,奔放美艷。
夏成风微微仰起头,满饮杯中酒,白皙的脖颈滑动,浮起一点红。
邹言蹊呆了片刻,偏过头继续听曲。
又冷又乖。邹言蹊心里想。
「我想请世子来做宣州的地形官,勘测宣州地形,画出宣州地形图。」
「地形官就不用了,我不做官的。」邹言蹊说。
「为什么?」
夏成风不解,耳边嗡鸣的曲子里,邹世子接受了美艷公主的爱意,两人花前月下,难舍难分。
夏成风脸一红,送给男主角一个白眼,渣男纨绔浪荡子,烂泥扶不上墙,是吧?
邹言蹊还是一副混不吝的样子。
夏成风一阵心烦。过了好一会儿,夏成风才说:「可是,以你的才能,原本并不像旁人说的那样,那么不堪。」
邹言蹊不逗他了,反问他:「小将军,你做过京官吗?」
「没有,我家世代为大端守端梁线。」夏成风说。
「那就好,跟你说也无妨。其实,我不做官,跟我的亲事有关。」邹世子十分坦诚,好心跟他解释,就是怎么看都有几分渣。
听他提到亲事,夏成风顿了顿,这几年,英国公府屡次去他家,明示暗示想要退亲。
按说两家自来交好,又利害与共,联姻对两家有利无害。本朝不尚男风,除了身份特别悬殊的,男子嫁人实属罕见,但英国公家是娶妻,又不影响。这门亲事,说来说去,只有夏成风一人受害而已。
不止名声受损,他本是家中嫡长,出生就是宗子,若与国公府联姻,靖宁侯的爵位承袭问题,就有了争议。
夏成风的继母正是看中这一点,才以主母之尊对英国公府退亲的暗示视而不见。
邹言蹊如此说,不知是何意?
夏成风问:「有什么关係?」
「我家国公说了,等我有了一官半职,就要娶亲了,到时候袭了爵,才叫封妻荫子。」邹世子痛心的说。
「你不想娶亲?」夏成风突然冷言冷语起来,「怎么,莫非邹世子的鸿鹄之志,不能成家?」
邹言蹊反问他:「小将军,你定过亲没?」
「嗯。」
「你也定过亲了?看不出来。不过,看你表情这么冷淡?悲壮?是不是也对亲事不满意?」邹言蹊十分意外,追问,「那姑娘不好看吗?」
更多内容加载中...请稍候...
若您看到此段落,代表章节内容加载失败,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模式、畅读模式、小说模式,以及关闭广告屏蔽功能,或复制网址到其他浏览器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