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丝帕粗略地擦了一下,然后换来热水。
其实,在温宜笑遇见余绥之前,就曾经在民间传说中听闻有神泽的存在。
传说神泽从天而降,灌溉大地,从此天地之间,不会再出现大旱和□□。
人们以五谷神为神泽命名,名为「后稷之泽」。
她用热水轻轻擦拭着余绥眼眶周边,「疼吗?」
她拧着毛巾,水哗哗地流淌在水盆中。
余绥摇摇头,「不疼了。」
「我是说,你当年挖眼睛的时候,一定很疼吧?」
疼痛太过遥远,余绥都快要忘了,留存在他记忆中的,映像最深刻的,只有那个被拖走的妇女,还有掺沙麵饼的入口是大粗糙和苦涩。
余绥难得地怔神了。
温宜笑给他擦干净了血,把水盆端到一边。烛火燃烧中。温宜笑顺手给他把沾血的衣服脱了,但是换到一半,温宜笑似乎想到了什么,停顿了下来,忽然间把头凑了回来。
余绥冷不丁又对上温宜笑的眼睛。
她从床上下来,趴在他床头,像只小兔子一样,温顺地抬眼看着他,还一眨一眨着。
她忽然间感觉有些古怪,就好像很久之前,她也做过类似的事情。
有些莫名其妙的熟悉。
余绥低头看着她,问:「小公主,你就不好奇我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吗?」
「你如果想要告诉我,你就会说。」
就好比关于余绥,温宜笑实在知之甚少。
她只知道,他的身份非同寻常,绝不是普通人,更不是妖物,他是这天地间通晓规则的神明。
但是对于他的认知,温宜笑还是停留在浅薄的层面。
她天然信任着余绥,亲近他,就算余绥似乎不愿意告知她真相,她觉得也没有关係。
她潜意识中认为,余绥永远也不会害她。
如果余绥不愿意告诉她,也没有关係。
余绥垂眸凝视着温宜笑,眼神柔和了下来,他嘆了口气,「小公主,我跟你说个故事吧。」
余绥是天生地长的神明,无父也无母,天地灵气所孕育。
他出生在神山之中。
那一日,寒冬的山林百花盛开,鸾凤齐鸣。
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婴孩模样,便已经通晓天地规则,心若明镜。
山中精怪退让,不敢靠近他半步。
那时候,神山天坑中有夫妇二人隐居,搭建了草屋。男子上山砍柴的时候,偶遇他,只把他当成是普通被父母抛弃的婴儿,抱回屋中。
那个男子姓余,所以给他取名,余绥。
后来,养父养母二人又给他生了一个弟弟。
后来,他和弟弟在山中长大,两个人渐渐长成了少年模样。
这座神山与世隔绝,有天地之地保护,四面环绕着天然的屏障,旁人难以进入,也难以外出。
但好在食物充足,一家四口,也算是其乐融融。
他在这个天坑之中,度过了最初的将近百年的时光。
后来,男子和妇人渐渐老去,就连他们的儿子,也在岁月的蹉跎中,布满了皱纹。
而被余绥却一直停留在了少年时候,容颜不变。
他的弟弟临死前,握住余绥的手,渴求道:「哥,我一辈子都活在神山中,倒是也没有出去过,从不知道爹娘说的外面是什么养的,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求求你,带我出去,好不好。」
于是,余绥第一次撕开了神山的屏障,带着他年迈的弟弟,迈入尘世间。
在这里,他看到了许许多多的人,热闹的市集,他的弟弟心满意足地咽气。
余绥将他埋葬在了山脚下,然后转身迈入尘世。
他对这人世并不陌生,他从出生开始便能够洞察万物,他早就知道外面世界的存在,有关人世间的一切,即便他从来没有亲眼见过。
从那时候开始,他游历人间,也是在那时,他遇见了天罚旱灾。
「这隻眼睛,」余绥指着自己的眼睛,「是我力量的一部分,我曾经三次分割力量,每一次都是将残余的力量对半分开,这隻眼睛分出去的力量,是最大的一部分,现在我力量耗尽,很难再压製得住他,偶尔他会发狂,我身体不受控制,今夜全是拜他所赐。」
温宜笑听完,脑海中迴荡着「神山」「天坑」等词,猛地想起了些什么,脸色一变。
她握住自己的裙摆,忽然局促起来。
为了防止余绥觉得不对劲,她勉强笑了笑,问:「那你第二次第三次分割力量,又是因为什么,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的神器吗?」
余绥笑了笑,「小公主,以后如果有机会,我会再告诉你,但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发狂,我们离得远一点吧。」
「不要!」
温宜笑不然爬上床,把他按到,颇有霸王硬上弓的姿态,就是不给他走。
「我就要和你一起睡,不然我睡不着。」
余绥哑然,温宜笑有时候真的有点小孩子的脾气,没有他就睡不着,是将他当成木偶娃娃了,非要搂着才能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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