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处理,彭川刺史看似是为了对方好,但最后搬走的是恩人的女儿。
他这么做,为了全情面,更是为了维护了自己的孙女。
人,总是有私心的,总归是偏向自己骨血,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
对别人家的孩子,总归是做到恰到好处的,人情与人情,是世间难题,孩子父母对他有恩,他的报答,就是让女孩过得好一点,反正只要他收养女孩,无论怎么样,孩子也会比当个好,只要不冷落她,不苛待她,就算是还了恩情。
当那个孩子与自己孩子有衝突,却也不会真的因她而重罚自己的孙女。
沈清辞凝视着杯中佳酿,若有所思:「果然是这样,和我想的一模一样。」
温宜笑告诉袁琦身世的时候,沈清辞虽然在纸人中,但是也一字不漏地听见了。
自从崔灵姝来了以后,父母亲人在乎的,只有那个孩子。
温宜笑身为他们的亲生骨肉,到头来就算犯了错误,也不应该完完全全厌弃。
为人父母,最不应该做的,就是抛弃孩子,他就不相信,帝王之家毫无私心。
沈清辞不动声色地说:「听说,如今国号为雍,朝中有三位皇子一位公主,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镇国公主?」
「哦,」彭川刺史听他怎么说,算是明白了过来,「我说你怎么问我这个问题,原来是听说了这些事。这事都传好久了,大家都当个笑话听。」
「镇国公主本是朔州刺史崔氏女,她父母战死,她被接近皇宫,封为公主,就当是个抚恤阵亡战士。可是后来听说皇帝的亲女,永徽公主,看不惯这个新来的姐姐,处处和人家镇国公主作对,害镇国公主落水,之后被三司会审,但最终的定罪还没有下来,后来恰好南疆王求娶公主,刚好就让她和亲了。」
「只是公主似乎不愿意,当天就逃了,现在也没有找回来。」
彭川刺史说到这里,连连摇头,「我看这就不是个事,陛下也真是的,三司会审,还不主要是看他的态度,只要他开个口,那轻飘飘就过去了。可你知道,三司会审本来定的是什么罪吗,居然是流徙!陛下可还真舍得,他自己在宫里关起门来管教不好吗,娇滴滴的一个小姑娘,由云端跌落谷底,这不是要了她的命吗?要是我家那个大小姐,吃不得苦,肯定直接一根麻绳把自己给吊死了。」
听他说到这里,沈清辞忍不住默默地想,他可想错了,如果是温宜笑,哪怕遭遇了流徙,肯定总能有办法活下去。
彭川刺史继续侃侃而谈,「而且后来要嫁那个南疆王,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南疆那个地方,毒虫遍布,瘴气瀰漫,去到那里谁受得了呀,公主当天就逃婚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跑了,至今元京那边还在招人,现在好了,闹出了这个笑话,简直让天下人耻笑!」
这段话放在平时,他肯定是不敢说的,但是现在对着的是旧友,而且关起门来,悄悄说一些大胆的私心话也没什么。
他继续喝着酒,却没有发现,听完这段话以后,沈清辞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与温家是故交。
当年在江南的时候,温家也曾是商贾巨富,后来是因为官府逼迫,才带人逃进深山,占山为王做土匪。
当今的天子,温参,是他的旧友,两家门对着门,要不是两家主母都生男,恐怕就要定下娃娃亲了。
他和温参从小一起长大,心里清楚,温参虽然不会过分溺爱孩子,但也绝不会因为孩子的一次错误而放弃孩子。
温宜笑看上去就是那种天天爱专研符咒,一门心思埋进自己的世界里。
甚至也不怎么爱在意自己形象的人,天天用两根桃木簪挽发,保证髮型不乱就行了,脑袋朴素到不簪任何珠花。
沈清辞也是在京城混过的人,他知道京城的大小姐,一个个都是锦衣华服,步摇微晃的,女子之间的争斗莫过于此,温宜笑连自己的形象都不在乎,怎么可能稀罕去挣。
就凭她自愿入梦救下彭川少女,沈清辞不相信,她会将父母收养的姐妹推下湖中。
「真是奇怪……」
「什么奇怪?」
沈清辞回过神来,微笑道:「无事,年底你也该进京述职了,只是想提醒你一下,镇国公主不是好惹的人,离她远一点。」
……
两人夜谈至接近天明。
小狐狸跟着沈清辞离开,两个人相携走在雪地上,「公子,你是不是觉得……」
「是挺怪的,就好像被什么东西遮蔽了眼睛,会不由自主地偏向一个地方,对一个人言听计从,就好像……」
阿枝接过话:「当年的昏君一样。」
朔州城,崔氏女。
……当年的妖妃,也是崔氏。
被献给昏君之前,谁都以为崔氏女是个普通女子。
这两个崔家,有关係吗?
沈清辞正思索着,身后传来一声尖叫。
「啊——」
一个十几岁的小孩提着一盏煤油灯,正想要去如个厕,迎面就看到一男一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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