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绥知道,这些纸人虽然看起来和普通纸人差不多,但是,每一个都掺了血肉。
是时悯把他仇人的皮给扒了下来,做成纸人,凝聚了无数怨气,与妖邪无异。
余绥伸手一捞,广袖吹起,空中气流极速回拢,凝成一柄冰刃,握住刀,虚空中挥刀斩下,竹林间巨刃闪过,伴随着气流落下。
刀刃化为无数片碎冰,四处飘散开来,准确无误地击杀每一隻纸人。
人皮纸人被冰棱贯穿,钉在了雪地上,哭天喊地中寂灭。
再一次移步,时悯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暧昧,就看见眼前白色衣袂翻飞,余绥越过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一刀斩下他抱温宜笑的手。
鲜血在冰刀下飞速凝结,没有一滴溅到温宜笑身上,余绥果断把她接住,瞬移和时悯拉开一段距离。
时悯眯着眼睛,看着地上自己的断肢,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只是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对余绥说:「你不是普通人。」
「那你是吗?」
余绥虽然也在看着他,但注意力全乎都在温宜笑身上。
搂着温宜笑的腰,另一隻手附在她的脖子上,毒性已经开始蔓延,他稍稍探查就知道,不是致命的毒药,但那种毒更噁心,更加可怕。
时悯的笑容忽然间诡异起来。
还没等他给温宜笑治癒,忽然怀中的少女猛地瞪大双眼,瞳孔覆盖了大片黑色。
余绥知道是什么,但没有躲,他要是放手,温宜笑肯定要掉在地上。
任由少女张大嘴巴,獠牙生长,一口咬在余绥手臂上,像只野兽一样,吮吸着他的鲜血。
同时冰棱出发,将暴衝过来的时悯打了回去。
这局身体虽然是纸人,但是封存的是余绥真实的灵魂,五感相连,他能感觉到血肉撕裂的疼痛。
鲜血汹涌,在他的白衣上蔓延开来,甚至流淌进温宜笑的脖颈之中。
少年只是微微皱眉,额间金色亮光闪烁,连带着美貌和瞳孔都翻着淡淡地金色,温宜笑瞳仁对上他视线片刻,忽然之间变得懵懂了起来,像个初生的婴孩,啥都不懂。
她晃了晃脑袋,而后鬆开了余绥,眨巴眨巴了眼睛,又陷入了昏睡之中。
时悯呕了一口血,单手撑着从地上起来,依然是笑,「居然这么快就治癒了,你还挺厉害……」
余绥没有说话,忽然之间,四面八方铺天盖地的冰刃聚拢。
空气中的温度瞬间降落。
方才他忌惮时悯怀中有温宜笑,没有下死手,现在他无论如何时悯也躲不了。
时悯还没有说完,身体就被地面生长的冰刃从脚到头,完全贯穿。
而后冰刃崩裂,从他体内化为无数道细小的冰刃,将他身躯切割。
四周冰凌聚拢,冰棱覆盖血肉。
死得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任何踪迹。
余绥喃喃道:「第二个……」
一千年来,他杀的第二个人。
如果时悯真的被他「杀死」了的话。
从看到这个人开始,余绥就感觉到,时悯极为古怪,他身上的气息,和活人不一样。
或许,他早就死了也不一定。
余绥抱着温宜笑回到客栈,今日他消耗了太多的力气,方才不觉,把温宜笑放在床上,鬆懈下来以后,险些摔倒。
温宜笑迷迷糊糊,似乎是要醒了,余绥轻轻敲了敲她额头,她立刻又陷入昏睡中去。
他深深喘了口气,把床合上,转身下楼,向店家要了水和湿毛巾。
店家看了他一眼,心中一惊,他整天坐在这里,不记得店里有这个客人啊,但他明明就是从楼上下来的。
再看看他手臂上,还像是被什么动物撕咬了,隔着,两个血洞清晰可见。
少年年纪不大但是眉目如含远山,姿容已经不止是出尘,他眉眼内敛,看上去像个有点乖的孩子,根本就不像是个坏人。
店家做生意久了,自然明白好奇心不能太重,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什么该管什么不该管。他也知道楼上住着救了彭川城失踪少女的术士,少年的事,不是他随意能过问的。
只这点,就够了。
店家还是把湿毛巾递给了他,还顺手给了他伤药。
他看了自己血淋淋的手,微微颔首:「多谢。」
余绥心想,幸好店家没和他说太多的话。
他回去后,小心翼翼地把温宜笑的脸捧起来,血迹渗进了她的衣服里,被冰雪冻了一轮,已经干涸了。
用温水血迹缓缓擦干,从脸到脖子,然后把衣服的血迹去处。
动作很轻,余绥帮她处理好,才开始包扎自己的伤口,他可以癒合别人的伤口,却难以治癒自己的伤。
而且这具身体又不是他本人的,无论遭遇多大的伤害,也伤不到他的元神,他实在没有必要浪费他的力量去治疗不属于自己的伤口,反正纸人也有自我恢復的能力,等着自愈就好了。
普通人的伤药对纸人一点用也没有,他只能暂时用纱布包裹,止住了血。
再施了个咒,让衣服变得整洁起来,免得温宜笑起来看见了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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