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别人的人选,不用多说,只剩下唯二在场的唐少棠了。
虽然这傢伙又是掩藏内伤,这会儿脸色也比寻常差……但他唐少棠状态好不好,又关他阮阁主什么事?
当时阿九已经准备好了措辞,正要施令唐少棠动手,自己则当个轻轻鬆鬆的甩手掌柜。可他好死不死地一回头,正对上唐少棠脸色微恙地抬眸而视。
阿九:“……”
他改主意了。
……
于是就有了他后来豪言壮语,亲自砸了岩壁。
阿九定了定神,试图说服自己:问题不大,应该能勉勉强强蒙混过去。
天有不测风云。
老天爷似乎非要与他作对,轻轻一吐气,吹来一阵妖风。
风并不猛烈,换做之前是断然吹不倒山石的。
偏巧阿九刚击破岩壁,震得周遭泥石鬆动姿态不稳,假山上只悬一线的怪石,竟由着风轻轻一推,失去平衡向下坠落。
阿九正烦恼着如何解释自己过人的本领,眼角瞥见飞石恼人,刚想旋身闪避,脑海闪过一个念头——“身后有人”,转而反手一拍,就跟打苍蝇似地将一块沉重怪石甩出去老远。
怪石狠狠撞向墙垣,砸出一个不容小觑的洞来。
动静之大,引得他身后的唐少棠探出头来。
唐少棠:“……”
阿九:“……”
这……要怎么忽悠?
如果只是出掌破壁,他尚能以生死攸关卯足全力触发奇蹟来解释。
但这一个奇蹟连一个奇蹟,又要怎么说?
他阿九一路耗内力给人疗伤,刚拍碎岩壁就能面不改色地随手甩飞山石。
这等实力,饶是无寿阁的现任长老们也轻易做不到。
阿九心里苦闷,破罐子破摔地想:我要是跟他解释说,我天生怪力,力气也就比寻常人大了那么一丢丢,他能信吗?
阿九摇头打消了自己的妄想。
这话说出来恐怕鬼都不信。
唐少棠要是信了才有鬼呢。
可他又有什么办法?
事出突然,唐少棠人就在他身后,自己若是脚下一旋飘忽闪避,处在唐少棠视线盲点的怪石没准就要给对方脑门上砸出一个血窟窿。
他不出手还能咋办?
眼睁睁看着唐少棠被砸得头破血流?
阿九反思片刻,莫名其妙:自己为什么就不能眼睁睁看着唐少棠被砸得头破血流???
没等他理清因果,麻烦就已经上门。
他甫一回头,见唐少棠正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
唐少棠不紧不慢地说:“阿九好武功。”
阿九笑笑:“哪里哪里。”
唐少棠问:“你曾说你偷了无寿阁的秘籍,所以会无寿阁的武功。”
阿九:“……”
我是说过这话,怎么,你要给我送台阶下?
唐少棠復又问:“你偷学的武功,与无寿阁长老相比,如何?”
阿九:“……”
果然没这等好事。
唐少棠不是来送台阶的,是来拆台阶的。
阿九静默片刻,反问:“你看呢?”
唐少棠瞬了瞬目,垂眸思量须臾,终是追问道:“你们的武功,谁更胜一筹?”
他心里已有计较,但仿佛唯有这个答案,必须是从阿九嘴里亲口说出来,才能得到确认。
这是一道送命题。
阿九轻嘆一声,脑里闪过诸多狡辩的戏言,都在遇上唐少棠一双岑寂浅眸时烟消云散。他不由自嘲笑笑,神态自若地一步跨上池边倒塌的砾石堆,傲然回头,说:
“我。”
时间为之一滞。
唐少棠:“……”
“我”?
他说……“我”?
比起无寿阁三大长老,更胜一筹?
据唐少棠所知,无寿阁武功在长老之上的,不过寥寥几人罢了。
听闻无寿阁的新阁主即位后没有立鬼煞。
那就只剩……
无寿阁阁主本人了。
……
唐少棠虽接了暗杀无寿阁阁主的任务,却对暗杀目标知之甚少。
江湖上,亦无人知晓无寿阁阁主的样貌。
甚至连年龄,性别也是一个迷。
只因无寿阁历任阁主终年藏在面具之后,从不以真面目示人。
无寿阁以杀人为业,行的鬼祟勾当,如此遮遮掩掩本不足为奇。
奇的是历代阁主,武功上无不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脾性弒杀喋血,行事作风几乎如出一辙。
世间万物变迁,门派自有盛时衰时,如此起伏变换,天之理也,缘何无寿阁能长盛不衰,从五湖四海挑选出能够全般继承武功天赋,连性子都与前人无异的继承人?
江湖谣言四起,戏说无寿阁阁主练蛊成了精,成了一个不老不死的怪物,面具下根本就没有阁主的更替,无寿阁的阁主从来都是一个人。
这个说法延续了数十年,直到三年前才被现实狠狠地打了脸。
三年前,无寿阁新任阁主横空出世,无寿阁大乱。
也不知哪里出了岔子,这位新任阁主似乎只继承了前任阁主嗜杀成性喜怒无常的脾性,却未能继承无寿阁一脉相传的驭人之术,不立鬼煞不赐新蛊。十二个掌事的长老,三个月内被削的只剩一半活口,整个无寿阁迎来一波狂风骤雨般的换血洗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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