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直在等一个机会,没想到机会来得这么快。
大巴车上奉劝他们离开的老头,主动找上程所期。
「我知道你这小娃,是个冒牌老师。」
「过奖,我也没想到,丝绸之路内网上的赏金猎人,居然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
程所期对上老头锐利的目光,也依旧不怵。
他看似放鬆,实则浑身都处于戒备状态。
就算对方是个看起来没什么杀伤力的老头,他也不会自大的看轻任何人。
老头倒是背着手,主动走近他两步:
「既然话都说开了,能知道「丝绸之路」的,想必你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我老爷子也不跟你打什么哑谜,就一句话,合作不合作?」
程所期装傻:「我可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合作。」
「你帮我们找到祭台,这趟活的钱,我老爷子分你一半。」
「算了吧,我一个小年轻,人单力薄的,可帮不上什么忙。」
既然对方找上门,那就说明他现在有谈条件的资格。
程所期心态稳得住,面上端的是云淡风轻。
老头也是个人精:「我人老眼不花,跟在你身边那小娃娃,可是乌姑的小外孙。」
不等程所期说话,他接着道:「这面具,本就是长乌寨的东西,听说乌姑神通广大,她会知道祭祀台在什么地方。」
说起巫年,程所期才稍稍变了脸色,没有情绪的眉眼,透露出几分凌厉:
「你们直接去问乌姑,岂不是更快。」
「小年轻,你在说什么笑话,这里的寨民排斥外乡人,祭祀台这么重要的地方,岂是随随便便就能告诉别人的。」
「你们在山里转这么久,挖费了心思找祭祀台,那里面到底有什么?」
不会真的相信,那些连三岁小孩都哄不住的传说吧?
老头不作答,只道:「你只管帮我们骗住那小娃娃,找到祭祀台,酬劳我保证一分不少,剩下的你不用管。」
「那就很抱歉了,我无法跟你们达成合作。」
程所期转身欲走,脚步又顿了片刻,说出口的话,半是提醒,半是威胁:
「你也知道乌姑神通广大,她的小外孙在长乌和南寨,两寨都混得开,动他一根手指头,得罪两个寨,到时候还能不能走出平义,咱们都得好好掂量一下。」
谈判的时候,话多破绽越多。
之所以破例多这么一番话,程所期本意是警告老头别轻举妄动。
担心这些人盯着巫年,会做出什么偏激的事来。
可说到最后,也像是在提醒自己。
所以回去的时候,看着巫年第一个迎上来,他心情格外复杂。
由着他将自己拉到餐桌上,早饭吃的是什么,他也没心思注意。
「这几天,你就在这睡吧,晚上别自己回去了。」
言语中涵盖着程所期自己都不易察觉的担心,莫工掀起眼皮,意味不明地瞧他一眼。
他什么都没说,却看得程所期心里犹自咯噔一下。
又强迫自己不会心虚的移开目光,回看过去的眼神,写明着自己不会心软。
巫年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一听这话,几乎是欣喜万分:
「跟你睡吗?」
「——咳咳!」齐温书被一口粥呛得咳嗽起来,不多时脸就涨得通红,显然是还没有习惯巫年总是出其不意的直白言语。
程所期已经被他锻炼出来了,大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一番淡定。
只虚虚瞟他道:
「自己打地铺。」
昨晚也说让他打地铺,最后还不是睡床上。
打地铺不就是邀请他一起睡嘛。
这么一想,巫年很欣然的就接受了。
他这样心性,若是碰上个好人,那必然是好的。
若是碰上个坏的,三言两语哄住了,怕是要一条道走到黑。
程所期离开后,老头在林子里站了好一会儿,听到脚步声过来,直接演不下去了,重重的一嘆气。
「难,真难,太难啊。」
他连说三个难字,眉宇间那股子混江湖的戾气悉数退去,从兜里摸出香烟来叼上。
打火机还没掏出来,嘴里的烟倒先被人拿走。
「南寨禁烟啊老爷子。」
「嘿——」老爷子眼睛一眯,恨铁不成钢道,「臭小子,你还真把自己当族长夫人了?」
现在连他抽烟也管?
南寨哪来的禁烟令?
「阿森是我媳妇,他才是夫人。」
拿走烟的,是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
穿着衬衫和大衣,长相温润,带着书卷气,头髮留长了些寓言,在后面绑着很有个性的一小揪。
如今被人打趣一声族长夫人的萧榆,除了赶车回来略显疲惫,其实看起来和四年前没有多大变化。
「就你?」老爷子笑得毫不客气,「嘴上逞能的玩意儿,您吶什么时候攻起来再说。」
这人一改前边和程所期说话时的腔调,出口带着一嘴的京片儿。
甚至接受度比年轻人还要高,瞅着不知道领先走在时代前沿多少年。
萧榆脸皮到底是比不过他厚,再说下去,指不定老爷子还要教他怎么攻起来。
赶紧把话题扯回到正事上。
「老爷子,您说的难,是哪方面的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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