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后的几个班都是正常水平。庄晓一直在低头写题，直到某个班上台，引起台下不小的骚动，她这才慢慢抬起头。
这个班第一首歌唱的是《九儿》。歌声响起，只见从舞台后方走来一位身着一袭红裙的女生，随着歌声翩翩起舞。她面若桃花，身姿婀娜，舞姿优美，脚尖点地轻盈旋转。
好美。庄晓不禁感慨。
她忽然记起，这个女孩就是之前见过的，和林仲七一起站在楼下的女孩。
陈方墨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笑容很灿烂：「漂亮吧？那个女生叫齐籽宜，十七班的艺术生。」
庄晓不确定她是不是在和自己说话，随着第一首歌结束，场上的掌声经久不息。齐籽宜也在这时双手交叉在胸前向观众行谢礼，就在她抬起头时，她扯掉了红裙的袖子。原本中式的红裙瞬间有了欧美的感觉。他们班的人从背后传来一把木吉他。剧场里的灯光暗了下来，聚光灯打在舞台中央。随着齐籽宜站在队伍前拨动和弦，场内响起《Love Story》的歌声。甜美的歌声直击观众内心，许多人举起手机打开手电筒，组成室内一片璀璨星空。
「又有才，又漂亮，怪不得林仲七喜欢她吶。」
黑暗里，陈方墨的嘴巴一开一合，声音无比清晰。
「他们每一次出去玩，林仲七都会带着她。她过生日的时候，林仲七还送了她一个LV的包。好多人都说他们绝配呢。你说是不是啊？」
庄晓的表情垮了下来。第二首刚好歌唱完，剧场里的灯光重新亮起，她的表情又恢復一贯的平淡。
庄晓盯着面朝观众席鞠躬的齐籽宜，得体，大方，多值得人喜欢。
她一边鼓掌，一边说道：「她值得更多人喜欢。」
「得了吧，你不难过吗？」陈方墨的声音很欢快。
「陈方墨。」庄晓的声音冷了下来，「你有这份窥探别人的閒心还不如好好学习呢。我先提前通知你，下次英语单科第一可不会是你了。下次不是，以后更不会是。」
陈方墨愣了愣，她看见庄晓眼中的火，像是要把她烧尽。
主持人这时宣布，高二十八班带来《黄河大合唱》和周杰伦的《七里香》。
陈方墨偏过头来看她，等待好戏一般。
周杰伦，又是周杰伦。庄晓低头在草稿纸上悄无声息地狠狠划了几笔。
不想顺陈方墨的愿，她还是装作没事一样抬头看了一眼，林仲七被簇拥在中央，正对着观众席的某处，而那里正好坐着齐籽宜。
庄晓承认，陈方墨确实厉害，只是几句话，就让她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像是狠狠挨了几个耳光。她收回目光，继续死磕圆锥曲线的大题。
平直的坐标系突然变得弯弯曲曲，模糊的一片。她咬紧牙关，硬生生憋了回去。
周围的世界怎样都和她没关係了。她没听见林仲七独唱的那句，「窗台蝴蝶像是诗里纷飞的美丽章节，我接着写，将永远爱你写进诗的结尾。」
作者有话说：
之前一二·九比赛，我们班就选了《毕业歌》和《我只在乎你》。高中班主任算是这里面班主任的原型，在我们反对的时候对我们说，评委跟他年纪差不多，肯定喜欢《我只在乎你》，品味一样嘛。
果然，年龄相仿的人品味一致性，orz。
第20章 初雪夜
宜城迎来了今年最大的一场雪, 也是这么多年来少见的一场大雪。只是一夜，路上像被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色地毯，学生们踩上去就会发出沙沙声。折桂楼和琢玉楼经过雪的洗礼后, 闪着耀眼的银辉。
西南方少雪, 人见了都觉得稀奇。语文早自习上, 不知道是谁说外面又下雪了，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朗读，转头看向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飘飘然而下, 落在窗棂上，瞬间化为一小滴水珠。
许老师放下了课本，笑着对他们说, 下楼去看看吧，去感受一下诗里写的「千树万树梨花开」。
虽然是清北班的学生, 但是他们都还是十六七岁的好动少年。一班的人兴奋地下了楼, 却发现操场上已经有很多人在了。
庄晓将脸埋进围巾里，站在看台上望着结霜的操场，草皮变得滑溜溜的, 人只要轻轻一滑, 就会有一种在冰上的感觉。
无数的雪花飘下，落在她的髮丝上。她闭上眼, 微微仰起头, 感受雪花落在脸上的感觉。
那一刻，在这个匆忙的世界里，她感受到了自己真真切切的存在。
「小蝴蝶！」
庄晓从自己的小世界里抽出身来，转过头就看见站在离自己两个台阶远的林仲七。他穿着一件黑白色的羽绒服, 戴着灰色的鸭舌帽, 看向她的眼里亮亮的。
庄晓愣神的时候, 林仲七已经跳下台阶来到她身边。回过神来，她往后退了几步，后背抵在栏杆上。
她对前几天陈方墨说的话记忆犹新。
庄晓问：「有什么事吗？」
「没。」林仲七对她过于冷淡的态度有点失落，「你觉得我那天唱得怎么样啊？」
庄晓讶然，「哪天？」
「就是合唱比赛那天。」
「挺好的。」她扯出一个微笑，没听见他唱得怎么样，倒是还记得他正对齐籽宜的模样。
林仲七感觉到她的反应有些异常，便问：「你怎么了？」
「没怎么。可能因为这段时间是期末复习，有点累吧。」庄晓搬出万年不变且很合理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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