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声,老式相机定格了三人幸福的瞬间。
只有撞疼了的婴儿摆出要哭不哭的表情。
下一扇门,女孩从两夫妻的生活中剥离,只有两夫妻一边旅行,一边手忙脚乱抚养婴儿的画面。
精灵般的妻子不会哄孩子。皇子爸爸第一次给儿子换纸尿裤。
还有女人拿着糖逗弄孩子的画面。
楼慕站在门外捂住额角。
在原身保留下来的、为数不多的记忆中,模糊的女人给予他糖果的画面,是原身黑暗生活的一缕光,一直陪伴他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红木的大门在女人动听的摇篮曲中缓缓合拢,他站在那扇门前好久好久,直到体内不属于自己的陌生情绪如潮水般退去。
然后,下一扇门,展现出水下的夜晚。
那是一汪倒影,不是第一扇门墙上的红色投影,这汪水虽在涌动,却能清晰看到画面。
一个女人在月色下奔跑。
她满脸惊恐,汗水布满了瓷白的面颊,胸膛剧烈的喘息。
她一刻也不敢停,一刻也不能停。
鲜血源源不断的从她的口中涌出,通过张口呼吸的频率,隐约可见空荡荡的口腔内里。
然后,一枚长枪带着破空声而来,迅速而残忍的刺穿女人的脊樑,将她整个钉在地面上。
「咳……咳咳……」
女人抽搐着身体。她低垂头颅,瞳孔涣散的盯着脚下的地面。
接下来,女人的身后出现了篝火,纤细的身材和照亮夜晚的篝火相迭,描绘出仿佛末日的画卷。
画卷透出浓浓的绝望。
嘈杂的交谈声在血色的背景下模糊成一团,一个男人举着杯子从火光后站起,四周才倏然一静。
男人豪迈的朝着一个方向抬起酒杯:「那里亚团长,多亏您的帮助,我们才能抓到穆萨一族的人。今后你们的马戏团不管走到哪,只要提我们水之岛,就一定不会有人敢打你们的主意!」
当火光后男人的脸转向大门,楼慕这才透过水幕看清男人的脸。
那是——属于第七层巡游者的脸。
如青蛙般凸出的眼球,米粒般的瞳仁,男人消瘦的面颊如同气球般鼓起,当他露出笑容时,那张脸与第七层巡游者的脸完全一致。
名为那里亚的马戏团团长举着酒杯同样出现在火光后,他大笑着,说这是他们团里逃走的表子,可以随意处置。
随后,团长唤来团内的舞姬。
那些舞姬戴上面具,一个个围拢在篝火下,她们围着被长枪钉在地上的女人,她们围着笑容下流的男人们,她们围着不详冷酷的火焰,一圈圈,一圈圈的跳起妩媚诱人的舞蹈。
「来来来!听说吃了穆萨一族的肉,就能获得永生!今日!我木瓦邀请诸位和我一同成为永生者!我们的未来将主宰世界!」
男人豪迈的嗓音,将血腥盛宴拉开帷幕,悲惨註定属于今晚。
火焰照亮夜空,烤干了星子的养分。月亮躲在云层之下,不忍看地面的悲惨。
天边,不知何时泛起鱼肚白。
庞大的蜥蜴迈动脚步,拉着马戏团的车辆离开草地。
水之岛的人踩灭了火堆,收起武器,毫不留恋的离开,只留下满地的骸骨。
当提着一箱儿童用品的男人踏破黎明前的黑暗,赶回曾经的家,随后顺着血迹来到那片曾犯下过罪行的土地。
咣当——
他手中的箱子掉落在地。
皇子愣愣的注视那一地的狼藉。
一直一直的注视着。
一直一直——
直到他在一地碎衣服中,确认那是他妻子的尸体。
「啊————!!!!!」
皇子的心,死于黎明前的黑暗。
他疯了。
「嘎吱——」
大门在眼前缓缓关闭,遮挡住一个疯子失去理智后的狼狈与癫狂。那门扉合拢的声音都透出悲伤。
楼慕的手按上心口,那里被压抑的情绪充斥。
愤怒、噁心、难受等等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迭成了麻线团,如同滚雪球般一层一层壮大堆积,压的心口无法呼吸。
如果当时他在场的话……
如果那时候他能变身的话……
如果……
如果……
少年垂下头。
因为那都是过去的画面。
而他只能拖着慢吞吞的步子,挪到下一扇门前,祈求奇蹟的出现——即便他已经知道那对夫妇的结局。
随着吱呀的轻响,冷风伴随着细雨透过门缝砸到了脸上。
披着斗篷的男人缓步走在街上,兜帽盖住了男人的面容,同时也遮挡了他的表情。
他怀中抱着一个婴孩,虽然大雨瓢泼,但没有一滴雨水落在男孩的脸上。
男人走过街角,走过老城区,走过在雨水中光晕朦胧的商店,最终停在一座孤儿院的门前。
将绘刻着魔法纹路的项炼戴在婴孩的脖子上。
「伊利萨斯……」
男人低喃着为儿子取的名字,手中项炼的外圈铁环笔走龙蛇,显现出金色的铭文。
最后不舍的抱了一会儿孩子,男人俯下身,慢慢才婴儿放在雨水浇不到的、孤儿院漆黑的大门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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