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某天沈卿卿为了他的痛苦哭得不能自已,他才勉为其难地承认,原来是自己低估了眼泪的重量,她的悲悯之泪,重到可以在他心上砸出坑。
但依旧没什么事让他感到想要落泪。
即使是沈卿卿又一次倒在他面前,失去的恐慌轮成一个大圈,轮迴一遍,他也只是皱紧了眉头,捡着手边最重要的事,一件一件地做着。
落泪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双腿回不来了,宫中回不去了,沈卿卿的病,不动手去做,去查,去思考每一个可能性,也绝不会好起来。
哭什么呢?
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情绪如洪流,一往无前地衝破任何理智的障碍,拧出热泪,在他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滴在了抬头看着他的沈卿卿的脸上。
因为他在她脸上看到了,他最害怕的表情。
那种为了体恤身边人的关切,急急忙忙地掩饰起自己的无助的笑脸。
也许有人把它称为成长,但他只想她难过了就哭,永远只为开心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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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在逃咸鱼犯投餵的鱼粮和一直以来的支持(*´I`*)也谢谢每一位坚持看文甚至和我互动的包被!!!谢谢你们拉扯着我坚持到七十章呜呜呜呜!!!
第72章 林间忆故事
一周过去,我终于感觉好多了,还下了趟山。药铺现在只有方且瑜守着,他反正也不细心,问我为啥带着口罩,我搪塞一句偶感风寒,他竟也深深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庆幸方婶不在,不然一定要好好被查问一番了。
买了脂粉,以后就方便了。我私下里试了试,居然能遮盖个七七八八,不扒开我的领子根本看不出来。
我做这些的时候,沈叙就靠着椅子看我,他现在好像对我很不放心,除了下山,我做什么他都要跟过来,即使有些地方坐着并不舒服,他也会带上正在看的书,非得把我放在他目光可及的地方才放心一样。
「我又不会丢。」我也揶揄过他。
他不理我,抿着嘴。
今日,谷主倒是如约而来。仅仅一周未见,总觉得他格外地老了,身体愈发佝偻,脸上也挂着忧愁的霜。我知这其中也有为我操心的缘故,抓紧赔着笑脸,搀着他进屋。
他却穿过了大堂走到中庭,边走边扔给我一句:
「你带两个杯子,我们去后山,我在后门等你。」
我去厨房摸出来两个茶杯,想了想,又给他换了一个酒杯。
从厨房出来,却看到了沈叙,把我的斗篷递过来。
「谢谢谢谢,」我接过来,「我也不知道谷主什么时候放我回来,一会你要是饿了就先弄饭吃吧。」
「我陪你一起去。」他淡淡地说。
他手里果然拿着那个垫子。
「后山哎,」我说,「山路很难走的……」
「我陪你一起去。」他重复了一遍,兀自挪开了。
我没辙,回去给他也带了个杯子,快走两步赶上了他。
谷主站在后门,他看到沈叙似乎不怎么惊讶,只是皱了皱眉头,然后就转身向着一条很窄的向上的山路走去。
这条路我不曾走过,实际上,揽月阁依山而建,但不管是庭院,温泉,还是揽月潭,都只在山的半腰,再往上是茫茫林海,人迹不至,似乎也只有这一条小径可以上去,也是十分陡峭,不知道今天谷主为什么要带我们上去。
我操心着谷主和沈叙,没想到在这路上,是我比较拖后腿。他们一个老马识途,避开一切障碍,拄着手杖健步如飞,还有一个臂力过人,只要不在乎仪表,动作也是行云流水。只有我哼哧哼哧跟在后面,时不时还得停下缓缓。
但我还是好歹跟上了,毕竟真的很怕他们俩中的任意一个提出扶我一下的要求。
我们也没真的爬多高,只是停在了树丛中的一片开阔地。几块山石垒成些奇形怪状的样子,遍地开着雏黄色的小花,深林高大,阳光迷蒙,我环顾四周,发现这里看不到揽月阁。倒是林中传来隐隐水声,绕过去看一眼,竟是几眼小泉,鼓着水圈儿,顺着山势向下,应该是汇入那条山溪去了。
如此沥沥细水,竟能蓄成一瀑一潭。
山风穿林,我紧了紧斗篷的领子,就看到谷主席地而坐。
沈叙也挑了块干净的地方坐定,看着我。
我过去偎着他坐好,好奇地看着谷主。
谷主从腰间解下那个葫芦,接过我提上来的三个杯子,替我们三个一人斟上一杯。
浅尝一口,是用牛乳兑过的淡酒,甚至还热着,宽厚的口感泛着微甜。
我抱紧了茶杯。
谷主的目光悠长,向着林间。我追着这道目光看去,那里有两块山石,与其他的不大一样,形状更加规则一些。两块之间还隔着不小的空隙,上方的树林也稀疏一些,好让几缕阳光投射下来。
「卿卿,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所以今天带你过来。那里埋着两个人,一个是你的伯伯,还有一个是你的母亲。一会我讲完了,你就去磕个头吧,早该来了。」
等等等等,什么?
我没来得及表达我的疑问,他就直截了当地讲了下去,没有留给我一个眼神。
沈叙轻轻地揽住了我的肩。
「从哪里开始讲呢?」谷主喝了一口酒,蒸腾的热气在他的眉头留下一星水印,「接着上回的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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