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砚初声音清朗,「皇家无情,也是这个位置无情。」
女帝的手捏紧捲轴,很想把手里的东西挥出去。
可她知道不能。
良久,她沙哑着声音,「秦砚初,你是一位好老师。」
哪怕她成长的足够快,依然难以招架秦砚初的手段。
秦砚初眉眼温润,许是得偿所愿,让他整个人如春光般温暖,嘴角勾出一个浅淡的笑,「皇上很聪明,大周,日后要靠你了。」
女帝拧眉,「你什么意思?」
秦砚初摩梭腰间破旧的香囊,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让公主再送他一个,不用亲手缝製,亲手挑选就行。
目光涣散的看着虚空,昏黄的宫灯为他渡上一层柔光,见惯了美色的女帝都不得不承认,秦砚初能被赵明珠喜欢,确实有资本。
思绪渐渐收拢,漆黑的眸子跳着希冀,「我的使命完成了,」他轻声微笑,像是长者看着远行的孩子一样,「您是一位好皇帝,比任何一个都强。」
「这份捲轴是太上皇一直在找的隐卫,也是大周最后一直潜龙卫。」
秦砚初给了一个完美的理由。
老臣都知道,大周有一支隐秘的潜龙卫,又先皇交付到赵明珠母后的手里,再无踪影。
其实隐卫一直在赵明珠手上,不过被她删繁就简,摆到明面上了。
谁也没想到,赵明珠遍布大周的商业帝国,实际上都是这支隐卫在操控。
将这支隐卫交上来,也代表赵明珠将手里的商业帝国交出来。
这对女帝而言是很大的诱惑。
她本是笃定不允许任何人质疑赵明珠的过去的,拿到这份捲轴,还是忍不住心动。
大周这些年虽然好了不少,但依然不富裕。
这份捲轴,代表大周四分之一国库的收入。
她不免联想,多了这些银子她可以做什么,朝臣们天天扯皮到底是今年还是明年修沟渠不用纠结了,贫寒地区能少饿死很多人......
她是一国之主,一切要以百姓的利益为重。
可拿了这个,总感觉她短了秦砚初一截,好像是她亲手把赵明珠卖给秦砚初一样。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份东西,早就在秦砚初手上了。
在赵明珠离开之前,这些东西就交给了田梅和她,那时候她们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后来赵明珠出意外,她登基,田梅远走,这些东西又回到了秦砚初手里。
不可否认,秦砚初真的很懂得出难题。
第89章
◎蛔虫◎
景明五年, 註定是让人此生难忘的一年。
孱弱的景国终于露出了他的獠牙,常年被骚扰的边境线得以安定,失去的疆土得以收回, 温家满门将帅之才再次登上舞台。
女帝到底手段稚嫩些, 这段时日全靠秦砚初撑着,惹得他好几日都没能好好休息,每每想见赵明珠了,只能趁她熟睡时看上一眼。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个月。
秦砚初端坐案前, 人越发枯瘦, 像极了暮霭沉沉之人。
青石及时送上温着的粥,劝说道:「公子, 只吃这些不成的。」
秦砚初端起碗, 也不在乎碗中之物是什么,仰头一饮而尽。
普通膳食太浪费时间了,只有这粥,既容易果腹, 又容易克化。
秦砚初并非不爱护自己的身体, 相反, 他比谁都看重自己的健康。
赵明珠本就小他两岁,又是个爱颜色的,他不能老, 也不能病。
大周沉默太久, 久到人人都想欺负一下。口中的强大是没用的, 这个世界上,谁拳头大, 谁有话语权。
为了大周的和平安定, 他不得不将这些事处理妥帖, 日后,也好更放心些。
南北的战乱都平了,境内有些不通的声音,虽不足为惧,也像个寄生虫般惹人厌烦,总要有人收拾那些烂摊子。
原计划是他一併处理的,现在不同了,赵明珠回来了,他不想离开她。
不管如何,总要想办法留住她的。
幼时秦砚初并未放过风筝,每每看其他孩童扯着一根细细的线便觉得格外羡慕。
现在他不想要放风筝了,再看那条稍有不慎便断裂的线,只觉得悲凉。
他和赵明珠之间的关係,就像是这条线。
风筝能不能回来,决定权从来不在他手里,而是取决于那个风筝想飞向何方。
寸步都不能差。
垂下眼睫,长时间没有发出声音的嗓子很是暗哑,「她呢?」
无头无尾,青石却知道说的是谁。
除了公主,也没有公子主动关心的人了。
「一如既往。」不知该怎么说,青石百般斟酌,最后吐出这四个字。
听罢,秦砚初苦笑,似喜似悲,「她要离开了,对吧。」
青石低头,不敢多言。
其实他很不明白,公子之于公主,究竟意味着什么。
楼里的姑娘吗?
这个认知让他愤懑,却又不能表明。
毕竟,公子是心甘情愿的。
公主一直都像没长大,又没心没肺的稚童,随意夺了人的心,转眼就像是丢掉不喜欢的玩具一样,毫无留恋。
也不能说公主不懂,她比谁都明白,这才是最糟糕的。
公主像是活了千百年的智者,从来不会囿于情爱,也不会囿于世俗,活得恣意又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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