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臻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霎那:
「闭嘴!」
宗行雍这人有让所有人开不了口的本事,没有下限,只有无下限。
见真要把人惹毛宗行雍遗憾地闭嘴,表情可惜。
殷臻没想搭理他。
宗行雍「嘶」了声,呲牙咧嘴:「本王的背。」
殷臻:「……装的。」
摄政王哼哼唧唧。
殷臻冷漠:「再叫打人。」
宗行雍停了下,没两秒,真很痛楚地抽了口气。
——这回好像是真的。
殷臻占了一个角落,原本坐姿挺直,后来歪了点,又歪了点。他眉心皱成一个结,把这辈子宗行雍对他好的事都想了一遍,在心里开始比较到底补一棍子还是……
看得出来他下决心的时间很长。
殷臻踹了宗行雍一脚,干巴巴:「滚上去。」
榻上距离桌案很远,幽幽灯烛的光不足以照亮卧榻。宗行雍躺在榻上,双手枕在脑后,仰面兴味盎然地注视他。
这人从弱冠之年落在他手中,此后长达一年住在摄政王府,一切反应他都了如指掌。
摄政王去了一趟大金寺,宛如打开新世界大门,不禁唾弃自己人生前二十几年过的什么狗屁日子。在此之前他对男女之事毫无兴趣,没意思透顶,殷臻出现后他见着人就忍不住犯贱,变着花样逗人玩。
可真有意思。
他把人供在手心上养,时不时纵容人骑到自己头顶。毫不以为耻,反而引以为傲。
本王的王妃。
光是齿间念过这五个字,宗行雍心底就躁动起来。
殷臻吸气:「你根本不——」谁背疼还仰躺。
他话没说完宗行雍快如闪电出手,将他往榻上扯,他常年混迹军中,力气不是普通人能抗衡的。殷臻重心不稳往下摔,只来得及堪堪撑住上半身避免倒下去。
乌髮如绸缎落下,将二人笼罩在私密空间中。
又上当,殷臻翻身就要往下。
「没骗你,是真疼。」
殷臻犹豫了半秒,怕压到他,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宗行雍指着胸口,故作可怜:「心疼。」
沉默震耳欲聋。
殷臻:「……」如果把他最想让宗行雍做哑巴的时刻排序,那一定是此刻。
宗行雍虚扶着他腰和腿,嘆了口气:「不能认真点对本王吗?」
殷臻一顿。
宗行雍深绿近黑瞳仁中倒映出他的影子。他能从中看见自己,是一张柔软的、毫无防备的脸。
心臟在胸腔中不甘寂寞地跳动起来,「砰砰」、「砰砰」,一声比一声激烈。
——孤喜欢他。
所以不抗拒和他亲近。
连日来的种种妥协有了解释。
殷臻指尖血液都开始变凉。
他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一时间都忘了从宗行雍身上下去。那种陌生的感受游走全身,令他后背激出冷汗。
宗行雍几乎是瞬间就发现了他的异状,手顺着他后背往里,摸到汗津津的骨肉脸色一沉:「怎么回事?」
薛进掀开军帐:「今日外面有烤全羊王爷要不要一起——」戛然而止。他瞳孔地震,倒退两步,「唰」放下帐帘,脸涨红:「王爷恕罪,薛进不是有意……」
他看见太子跨坐在摄政王身上!
宗行雍脸皮厚,毫无所谓。
殷臻反应巨大地从他身上翻下来,脚落地发出「咚」一声响,差点从榻上栽下去。被一把捞住腰带回去。
宗行雍仍追问:「怎么了?」他担心殷臻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语气不由得加重。一手牢牢掌住殷臻腰侧,控制欲和掌控欲显露无疑。
他声音和平时毫无差异,却像是无数羽毛钻进耳朵里,往更深处洒下种子,迅速生根发芽,一路痒进心里。
殷臻惊疑不定地看他,瞳仁都睁大了。
宗行雍:「你用什么表情看本王,本王是什么洪水猛兽?」
殷臻一把甩开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别碰孤!」
他对宗行雍说过那么多次这句话,只有这次非常凌厉,宗行雍眸色瞬间暗沉:「殷臻。」他一字一句。
殷臻脱离他立马接连往后退了好几步,脑中乱七八糟闪过很多念头——孤马上就要回京,一刻都待不了,马上斩断和宗行雍的一切联繫,绿眼睛扔给他……
他深深吸了口气。狂跳不止的心臟令他大脑嗡鸣。宗行雍正要靠近,被一胳膊横拦住。他向下看,缓慢地眯了眯眼。
殷臻:「孤没事,」他喘了口气,「心悸而已。」
他瞬间和宗行雍拉开了距离。
宗行雍还待说话,门外薛进做了半天思想斗争,苦哈哈地再次喊:「王爷。」
殷臻袖中手攥紧了,几乎掐出一道血痕。他清楚无比地再次重复:「孤没事。」
宗行雍目光从他身上挪开:「进来!」
薛进老老实实进来,视线绝不多往殷臻身上多看一眼:「王爷,附近牧民送来的羊,今晚杀了,正在火上烤着。」
羊肉。
腥膻味。
殷臻以袖掩唇,胃里猛烈地一抽。
宗行雍:「本王知道了。」
薛进从帐内退了出去,殷臻肩上一沉,厚重大氅盖在身上。他看向宗行雍,宗行雍坐在榻边,看也没看他道:「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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