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佑反应过来,咬着牙根儿低骂一句『艹』,赶紧捡起来塞回口袋,急切地解释:「这不是我的,真的……」
日了狗了。
老天玩他呢。
陈嘉佑一把薅住南诗,迫使她停下,神色严肃,语速放的极缓慢,生怕她漏听一个字:「刚刚出来的着急,不知道穿得谁的外套,这东西应该是他的……」
南诗轻轻地打断他,「嗯,我信你。」
陈嘉佑察觉她的口是心非,脸色铁青,捏着她的力道加大,「你觉得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无缘无故的,你不能瞎猜,我会伤心。」
「……」
南诗低着头,衣领之下,露出一节白皙脆弱的脖颈,隐约可见几枚没消退的暧昧痕迹。是他昨晚留下的。
明明今早,他们还在你侬我侬。
一天没过完,竟然闹成了这样。
陈嘉佑烦的要命,又不知道该如何自证清白,阴翳中带着几分疯魔,「我发誓,从始至终,我只有你。」
南诗移开目光,落在街灯投射的惨白的光晕之上,尝试平復情绪。心里想的却是,发誓,多么神圣的措词。
他们第一次在酒店,他也发誓之后不会让她受一点儿委屈,可第二天一醒,他立刻提出不公开的要求。
南诗那会儿正泡在蜜罐里,他一句话宛如晴天霹雳,残忍的把她从恋爱的喜悦中拽出来。她没给自己留下深想的机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他不想公开,她正巧也怕爸妈知道,一拍即合。
陈嘉佑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她的理由,却从没想过,南诗怕的明明是戳破了这层脆弱的纸,藏在后面的真相是自己无法承受之重。
南诗的胸口疼得厉害,小腹亦抽痛不止。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折磨,让她到底是没能平息积攒了一天的烦躁,冷凄凄地开口:「你是不是觉得我在无理取闹?」
陈嘉佑拧眉,矢口否认:「绝对没有。」
南诗又说:「上个月,齐若涵在比赛结束之后去了你的房间,你给大家发红包请他们保密,这件事从头到尾,你丝毫没向我透露过……」
听到这儿,陈嘉佑可算明白了,今晚她情绪不好,完全是被他惹的。
他圈着她的腕子,细细摩挲,耐着心解释:「那晚我睡在季烁的房间,清早回去才发现屋里有人,季烁当时就在旁边,他能作证。之所以发红包,是怕有乱七八糟的谣言传出去,没告诉你,也是觉得没必要……」那会儿,他确实以为事情处理妥当了,完全没料到齐若涵这么难搞,好赖话不听,现在还阴魂不散的追着他。
南诗眸光一抖,紧紧地攥着拳,淡问:「没必要吗?」
「……」
陈嘉佑张嘴,却梗住,不敢作答。
「凭我是你的女朋友,也没有知情权吗。」
南诗没有与他争吵的意思,直白的表达不解,「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我外出比赛,有个狂热追求者偷溜进我的房间,事后,我把你瞒的严严实实,晚上和对方出来唱K,他甚至清楚了解我在饮食上的喜好……你会怎么想?」
「……」
他能怎么想。
他完全想不了,保准儿把那孙子揍得不省人事。
可是……
「你不能这么假设,」陈嘉佑头疼的厉害,「今晚是贺然攒局,我来了才发现齐若涵也在,但我坐得很远,没和她说过一句话。那份关东煮,是我托老刘——球队的门将,你见过他——原本是托他帮我稍一份,把吃什么不吃什么告诉他了,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最后是齐若涵买的。」
「至于那件事,瞒着你是我不对,但你不能怀疑我和别的女生……」
陈嘉佑往前一步,鼻尖贴着她的,孤傲的少年收敛脾气,放低身段,像只围着她撒娇的大型犬,「南诗,我只喜欢你。」
「……」
有的话说得次数多了,便少了最初的味道。
尤其是在当下。
喜欢两个字与捆绑住她的枷锁没两样。
爸妈『绑架』她的时候,也会说他们的所作所为全部是为她考虑。这样一来,南诗有天大的情绪也只能默默消化,否则会被贴上任性、顽劣、不知好歹的标籤。
南诗一直认为自己在陈嘉佑身边时是自由的,现在想来他用的手段和爸妈也没什么区别。
爱本就带着强制的性质。
手机嗡嗡作响,南诗失控的理智短暂回笼,推了推他,嗫嚅:「我回微信。」
陈嘉佑不情不愿地鬆手。
何皎皎没见南诗回来,非常担忧,消息、电话轮番轰/炸。
-诗诗
-你在哪儿
-电话不接,消息不回
-不会遇上坏人了吧???
南诗回:【在楼下】
何皎皎鬆了口气:【马上到宿舍的门禁时间了,你直接回吧。我约了车,待会儿叫服务员帮忙把温羽抬下去,今晚让她睡我那儿】
南诗:【好】
她收了手机,陈嘉佑立马道:「回公寓?」
南诗果断摇头:「回学校。」
他又说:「我送你。」
她仍拒绝:「不了。学校九点半之后只进不出,你在宿舍空有一张床,怎么睡?」
陈嘉佑沉默了下,坚持:「我送你到校门口。」
话到这份儿上,搁之前,南诗一定不会再反驳。她很少对陈嘉佑说『不』,今天却一改常态,满脸抗拒,「真的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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