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娘似乎还不放心,用力抓着她的手:「你再说一遍给娘听。」
徐容咽了咽口水:「神像有灵,若是睁眼就是灾祸临头,来庙里顺着鱼尾轻抚三下就能逃离。」
见她确实记住了,默娘点了点头:「好。」
「娘放心,」徐容感觉到她的不安,反握住她的手保证道,「若真有那天,我一定带你和离渊一起走。」
「嗯。」默娘欣慰笑了。
随后,两人原路返回,徐容拿着铁链锁了门,抽出钥匙,想了想,不知是谁留下的,还是别贸然还回去,等有人找的时候再拿出来。
于是,徐容把钥匙揣兜里,推着她娘回了家。
从始至终,默娘都没有拜过那神像。
回去后没几天,就是徐容和离渊的大婚之日。
其余人成亲,向来是做相公的去接新媳妇。
但到了徐容这里,却与众不同,是她去接的离渊。
那日傍晚黄昏,徐容穿了一身红嫁衣,用绣着鸳鸯的红丝绸盖头绑了头髮,驾着一辆牛车,抡圆膀子,甩着鞭子开向赵有鱼家。
行了好一会儿,徐容在赵有鱼家门口停下,她大声吆喝一声:「相公,阿容来接你了!」
屋里的赵有鱼和刘芳听见声,像送嫁似的送离渊出来。
白玉书生般风度翩翩,身形高挑气质出众,向来穿蓝或者只穿着粗布的离渊,今日特意穿了一身上好的正红料子,墨发高束,滚着金边儿的新郎服衬得他整个人精神抖擞。
更别提人逢喜事精神爽,脸上自带红晕,往那破烂旧小的门口一站,瞬间就把那变成了神龛,他自己成了神。
一时间,旁人不知是羡慕徐容能嫁给这么个英俊潇洒的公子,还是羡慕离渊能娶到这么貌美飒爽的媳妇儿。
反正,就徐容迎亲这会儿,旁侧那些之前还非议说她克夫的村民,都朝这边投来羡煞的目光。
可无论旁人如何议论,徐容tຊ和离渊的眼中就再也看不到旁人。
他们的眼里只有对方。
往日里那些惊心动魄,或者暧昧羞涩的一幕幕,在此时此刻,全都浮现在脑海中。
回想曾经,在海边初遇,在林间那个懵懂的吻,在船上那些相伴的日夜,在竹筏上那些欢声笑语,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命中注定。
好也罢坏也罢,今生今世就是这个人了。
徐容深深的看着他,离渊也极尽温柔的回望着她。
眼神交汇,深情款款,倒叫旁人替他们害臊起来。
赵有鱼咳嗽一声,给离渊使眼色:「差不多得了啊,回家慢慢看去。」
离渊不知想到什么,被他闹个红脸。
徐容也回过神来,嘿嘿一笑,跳下牛车,走上前,向离渊伸出手:「相公,我们回家。」
离渊抿唇一笑,将手递过去,牵住徐容后,感觉到她的手在他手里是那么的小,心中一动,反手将她的手握住。
在上牛车时,离渊先将徐容抱上去坐好,然后自己再坐上去,挨着她。
离渊怕徐容太累,想替她驾车,但徐容不让。
面对离渊疑惑的眼神,徐容有些心虚,含含糊糊的说:「村子里的规矩,成亲这日,谁掌鞭,谁当家。」
离渊哼笑一声,不信这个。
但看徐容那点小心思,他自然是顺着她了,当即把头往她肩上一靠,故作羞涩的说:「既如此,今后请当家娘子多多怜惜。」
徐容被他说得一乐,咧嘴笑出一口大白牙,扬鞭朝着牛屁股上狠狠一抽:「走喽,带相公回家啦!」
黑牛哞叫一声,往前动起来。
没有花轿,没有唢吶奏鸣,徐容自己唱起了歌,是渔村流传下来的迎亲时的调子,咿呀吆哟的,喜气洋洋。
徐容唱歌很难听,简单的调子被她唱跑好几个调。
徐容自己不觉得,扯着嗓子唱得那叫一个欢快。
反正离渊也听不懂,就乐呵呵的听着。
等徐容唱了一遍,再唱第二遍时,他大概能附和着哼上两句。
离渊一开口,原本被徐容唱跑调的曲子,一下就回到了正轨。
他的歌声太动听了,用金石般的嗓子哼出来,简直是天上仙乐,人间难有几回闻。
不过一会儿,为了一听仙乐,街上的人多了起来,那些在楼上的,原本是想躲着「扫把星」的百姓也纷纷推开窗户,往外探出头来,想要一探究竟。
可他们来得晚了,牛车早已走远。
只能看见夕阳西下,波澜壮阔的海洋前,有一条铺了暖阳的小道,上面缓缓行着一辆牛车。
车轱辘转动,车上载着一对恩爱甜蜜的小夫妻,如神仙眷侣般你挨着我,我靠着你,踩着黄昏的余韵,迎着海线落日,伴着笑声歌声,缓缓朝着深海而去。
天黑之后,婚宴开始了。
虽然徐容请了全村的人,但来的人并不多,朱家那边,村长夫人命人送来了贺礼,但碍着之前的事,朱家没人出面。
其余人也忌惮徐容「不详」之身,要么是送了礼不来人,要么是人和礼都不见,像是要和她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
徐容把那些来了的人,或者是送了礼的默默记下,心里有些无奈,但在回头看到身边的离渊时,那种失落一下就被温暖填满。
离渊是不太懂这些,没察觉到徐容的情绪,见她看他,天真的冲她一笑,眉眼里,倒映出门旁的红灯笼,那是幸福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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