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绍!」沈既白接住他,仔细检查了一番,「……和刚刚情况一样,是煞气!」
话音一落,只听「噗通!」几声,其他衙役也接连倒在了地上。
见状,周歆立刻捂住了口鼻,「吸食过多煞气会爆体而亡,必须速战速决!」
「嗯!」
沈既白拔出龙纹刀跃向唐公。
不料唐公早有防备,身前忽而多出来一把由剪纸人汇成的纸剑,悬在空中,自动与他打了起来。
唐彦修立刻跑到廊下,取下了挂在墙上的长枪。
周歆使出风语咒,尝试着将煞气驱散,不但没有成功,黑雾反而愈来愈浓!
「唐公,你如此行事不过是在扬汤止沸!若我们在此出了事,难道宋公与真人会放过你吗?」
唐公浑不在意地笑了一声,「凌云君就别炸老夫了,你们此番是秘密行动,连宋公都不知晓。老夫既然有本事让你们消失的神不知鬼不觉,便自有说辞应对!」
周歆还想说些什么,却见一把长枪穿过黑雾刺向沈既白,差点将他刺个对穿!
「休伤我阿爷!」唐彦修从迷雾中走了出来。
唐公:「快擒住凌云君!」
闻言,他看了一眼周歆,咬了咬牙,还是提枪朝沈既白刺了过去。
见状,唐公气得青筋暴起,「废物!」
沈既白被一老一少前后夹击,周歆忙甩了几张符咒过去。
「二打一,算什么英雄好汉!」
火龙刚在空中现行,就被唐公召出来的水龙打散了!
唐彦修忽而停下了动作,移眸看过来,神情透着一股异样的癫狂。
「朝南衣,你很紧张他?」
周歆秀眉微凝,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见她沉默不语,唐彦修的双眼登时便红了起来。
他怔怔地看着与纸剑缠斗在一处的沈既白,喃喃道:「为什么是他?难道就因为他是东都内唯一一个能打得过你的人吗?」
周歆心里满满都是迷茫,「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误会?」唐彦修道,「你向来慕强,我早该想到的。那么多人想要与你比试,你都不屑一顾,却偏偏缠着他要比个高低。」
闻言,周歆的心里泛起一股莫名其妙的胀意。
她瞪向沈既白,语气凉嗖嗖地,「是吗?」
沈既白立刻回道:「不是!」
他们这一唱一和落在旁人眼里,有如小情侣在打情骂俏。
瀰漫的黑气悄无声息地朝唐彦修奔涌而去,渗入他的肌肤,将他眼底的偏执与疯狂激发得愈来愈浓郁!
杀意一闪而过,他提枪朝沈既白狠狠刺去,招招致命!
「我得不到的,」他的声音透着狠厉,「别人也休想得到!」
糟糕!
他被煞气侵蚀了!
周歆连忙甩出一张符纸,将唐彦修定在了原地。
见状,唐公轻挥衣袖,一个剪纸人落在他的脸上,将定在他额间的符纸撕了下来。
唐彦修发狂似的缠住了沈既白,长枪与长刀不断在空中交接,迸发出铿锵有力的悲鸣。
他的功夫不弱,在他的穷追猛打之下,腹背受敌的沈既白应付的越来越吃力。
这样下去不行,必须引开其中一个人。
看着唐彦修发狂的红眼,周歆只能将目标锁定在唐公身上。
她催动哑铃镯,一道天雷劈向唐公,他身影一闪,躲到了廊下,那把悬在空中的纸剑被劈得燃烧起来,院内顿时响起一阵惨绝人寰的嚎叫。
这声音很杂,像是许多人同时发出来的哀鸣,听上去悽惨无比,让人不寒而栗!
周歆眉头一皱,大喊道:「你居然用亡者魂魄修炼!真是丧心病狂!这么多人死后都不得安生,你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唐公大声笑了出来,笑了好一阵,他才缓缓走出屋廊。
「良心?凌云君居然与老夫讲良心?你当众羞辱吾儿,让他沦为全东都茶余饭后的笑柄,甚至就此断了仕途之路时,怎么不想想良心二字?」
他双手结印,「老夫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引天雷!」
话音一落,泼墨般的天幕闪过一道闪电。
随后,一道蓝光居高临下地降下来,速度快到看不清,周歆便被击飞,脊背撞在后方的柱子上,又狠狠地摔倒在地!
「阿周!」
「南衣!」
唐彦修和沈既白几乎是同时停下了手,一併转过身朝她跑了过来。
周歆趴在地上,大脑「嗡」地一下炸响,眼前的画面忽而变得模糊不堪。
连声音都失了真,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听起来含糊不清。
「……阿爷!不要!」
余电还在体内乱窜,麻意直达四肢百骸,痛感后知后觉地冒了出来,心肺俱疼。
周歆下意识抓紧了地面,十指深陷在泥土之中,身体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下。
似乎有人跑到了面前。
周歆:「……沈既白。」
抓在胳膊上的那隻手忽而僵住了。
就在他愣住的一瞬间,有双手极其自然地揽住了周歆的腰,熟练到这个动作仿佛已经做过千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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