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时,群玉告诉陆恆,她不久前收了姜七作鬼仆,打发她和青雁先行去探查璧山派里的妖怪了。
陆恆正在给她舀羹汤,小碗盛得满满的,点头说很好。
群玉心下沾沾自喜。
只要陆恆渐渐意识到她是能办事的,以后想赖在他身边多久就能赖多久了。
提及正事,陆恆微微嘆了口气:「怪我今日没有拿捏好分寸,事儿闹得有点大,以后还是得儘可能低调。妖鼎仍在璧山派中,应该不会太快转移走。」
群玉:「之前在丰安镇时,听那群妖怪说,妖鼎邪修需在无月之夜。今日才十二,离月底还远着,我们有的是时间做准备。」
陆恆莫名沉默了下。
「还是得儘早打算。」陆恆道,「这几日我藉机了解一下山门内大部分弟子的作息,然后挑个最不起眼的时辰,去渡厄峰转一转。」
群玉忽然想起一事:「渡厄峰外围有个非常厉害的法阵,比璧山派的护山大阵还要严密,连仙灵都很难突破。」
陆恆抬眸:「是吗,你从何得知的?」
群玉一愣:「哈哈,当然是青雁探查到的。」
她可没有说谎,只不过是许久之前,她想知道妖怪该如何修仙,才派青雁去璧山派偷窥,顺便知晓了此事。
陆恆:「青雁不是还没回来吗?」
群玉急中生智:「啊……我让它带着千里传音符走的,随时随地向我汇报工作。」
陆恆:……
他脑海中蓦然浮现那日青雁肚皮上贴着「膏药」的古怪模样,心底不禁升起一丝同情。
群玉又喝了一碗汤,温热鲜美的液体流入食道,实在熨帖极了。
她摸摸肚子,忽然说:「陆恆,我一定好好调查的,但我两天后得请一天假。」
「怎么了?」
「就是……」群玉惆怅道,「我从小就生了一种怪病,每个月十五那日就会特别难受,似乎和我体内的冥界血统有关。所以每月十五,我需要睡一整天觉,外门学堂里若有事,也烦请哥哥帮我请个假。」
陆恆面露惊诧,关切道:「具体是什么症状?」
群玉想了想:「很复杂,耳边似乎一直迴荡着杨玉骨那样的嘶喊,身体又像浸泡在深海里头一样压抑……噢,最难受的是反胃,肚子一直在翻滚,什么都不想吃的感觉。」
她活着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吃,反胃对她而言简直比刮骨抽筋还要痛苦。
陆恆听罢,若有所思地垂下了眼。
群玉摸了摸肚子,正打算再舀一碗汤,颈后忽然袭来一阵微凉的阴风。
「主人。」姜七低哑婉转的声音在灵台中响起,「西南方向的杨树后,有人在监视你们。」
群玉一凛。
西南方向在她身后,若是突然转过头去,可能会打草惊蛇。
她思绪电转,正欲让姜七前去观察那人的衣着外貌,陆恆恰在这时叫她名字,继续说起未来几日的计划:
「群玉,渡厄峰外的法阵,我们……」
「哥哥~」她突然脆声打断,执起筷子不断往陆恆碗里夹菜,「你快吃呀,再不吃菜都要凉了。」
陆恆眨眨眼,怔了下,一隻手捧碗,一隻手也给群玉夹了些菜。
却见群玉头低下来吃菜,眼睛仍扬起来看着他,漆黑的眼珠子在状似桃花的眼眶里滚来转去,冲他挤眉弄眼,似在提醒他注意周遭的什么。
也不知陆恆弄懂了她的意思没有,一脸云淡风轻,还真认真吃起了饭。
群玉鬆开碗筷,才刚抬起头,一隻微凉的手便抚到了她的脸上。
群玉蓦地怔住。
很是修长白净的手,骨节清晰,指腹覆了层薄茧,却并不粗砺,轻轻落在脸上,像夏日的雨丝滑过,凉凉酥酥的,激起她一阵心痒。
少女细密的眼睫狠颤了下,乌黑眼瞳盈着粼粼波光,无措地仰起来看他,像山林里迷路蹦出来的一隻小鹿。
陆恆收回手,指尖捻了一片油饼渣渣,浅浅勾唇笑说:
「总是这样,像个花猫。」
他声线清冽,好似一捧酥白的雪,春风一吹,化成溪流,钻进群玉耳中。
她仍怔着,没回神,脸上陆恆指尖揩过的地方由凉转热,她猜到陆恆就是稀鬆平常地擦一下妹妹的脸,她也有哥哥,可许茂儿从来不会这样温柔地对她。
不知道为什么,群玉忽然有点慌,又有点隐秘的开心。
刚垂了眼,忍不住又撩起眼皮望向他。
然而陆恆早已收回笑意,不再看她,神情变得极淡薄,视线从眼角滑落远方,冷冷道:
「师兄,我们兄妹吃饭,好看么?」
……
只听身后传来窸窣的枝叶摇动声,一串脚步声紧随其后,踩着一地枯叶,由远及近。
「好看啊。」
花步晚来到近旁,毫不客气地坐在群玉身旁,「你妹妹真的很好看,我就爱看美人。」
群玉翻了个白眼,若非屁股底下的凳子是固定的,她一定挪得离这个穷神远远的。
花步晚扫一眼桌上碗碟,虽然饭菜已消失大半,他仍忍不住惊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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