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小护卫顿时急了,把秦凤楼往地上一丢跟着站起来,「主子说过一定要保护好你!」
柳白真不容置疑命令他:「按我说的做。什六已经去搬救兵了,我现在杀出去,正好和他两面夹击。」
他打量着二十,伸手道,「把你的刀借我用用。」
秦凤楼出门在外会带两队护卫,这些护卫穿着打扮一致,但惯用的兵器各不相同。什五用的是剑,而这个小二十用的是一把三尺半的错金唐刀,刀刃开了槽,看着华丽实则是杀人凶器。
二十立刻抽出自己的刀双手递给他。
「好刀。」柳白真手指轻轻抹过刀刃,刀气几乎立刻划破了皮肤。他捏住刀刃随手往上抛,刀落下,右手握住,人已经跃出去了几米开外。
「我会好好爱惜的!」
小护卫默默看着青年消失在夜色里的身影。他还没见过柳公子杀人,印象里对方还是那个易容手法粗陋,笑起来腼腆羞涩的王真。
他心道,不愧是主子看上的人,这凶起来恶鬼一般的模样,简直和照镜子似的。
柳白真拎着刀攀着老松跳到墙上,踩着墙头的琉璃宝珠脊剎,舒展四肢。第二进的情形尽在眼里。
大约有四五十人正从前院往里行进,这些人各个身着盔甲,手持刀戟,前面五六人手里抱着撞木正要撞开僧人居住第三进院落大门。在他们的后面,还有大约二十个手持连发弩的士兵。
竟然真的是官兵吗?
柳白真浑身冰冷,让他们这样衝进去,僧人如果反抗便是造反,如果不反抗那就是死。他慢慢地蹲下去,悄无声息地贴着墙根落地。
他顺着墙来到他们后方,找到一个落单的人,对方正在千手观音殿里试图藏起一座金莲花底座的供灯。柳白真面无表情地伸手捏住他的咽喉,把人拖到观音像后头,然后点了对方的穴道。
「我问,你答。」他用刀刃抵着这人的脖子。
士兵疯狂地点头。
「你们是哪里的官兵?」
这人犹豫了几秒,脖子上的刀刃存在感太强,他立刻低头:「我们是云州府的府兵。」
「是吗?」柳白真不信,「你们围住海清寺,是奉皇帝的命?」
海清寺不是不知名的小庙,前朝还曾有一位皇帝在此持戒,就是现任皇帝到了海清寺也得爬着上去,不得乘坐步撵,这些本地驻兵没有官府出面,竟然就公然上山围剿?
刀一用力,血流出的同时,这士兵惨叫道:「我说我说!是西靖王妃!她有西靖王的兵符,可调本地驻军不超过五十人!西靖王妃给我们参军送来了一箱子金锭,每个来的兵还能多拿一年的军饷,只要我们来这里剿匪!」
他话音刚落,就感到脖子一凉,惊奇地发现自己飞了出去,但却能看到自己的身体……
「西、靖、王、妃——」
柳白真一字一句低语,半边脸溅了血。可笑,在寺院里剿匪?这是连藉口都不要了!
他低头看着地上的无头男尸,露出扭曲的笑。杀他的全家,杀他的师叔,害他师兄弟反目,走到哪里就连累哪里死人……害他至此的人,怎能一点代价都不需支付?
他举起手里的刀,清晰地感知身体里疯狂涌动的真气,它们亢奋地游走在柳白真的奇经八脉里不停地叫嚣着,鼓动他去復仇去杀戮,还有比仇人之血更适合的祭奠之物吗?
杀!
杀!
杀杀杀杀杀!
杀尽这些骯脏卑鄙贪婪之人,一直杀到那个女人面前!
柳白真突然感到很后悔,他应该把郑英的头颅带上,然后让那个女人亲眼看着他挖出郑英的眼珠和脑子,亲眼看着他把唯一的儿子挫骨扬灰——
他在空荡荡的观音殿里轻笑出声。
没关係,没有郑英,还有郑家其他的人嘛。
柳白真踏着一地的血几个点地奔了出去。夜风颳过耳畔,他看到那些官兵正在上墙,是弓弩手,竟然感到从未有过的兴奋。曾经杀人令他彷徨,如今他已经变成了猎人。
如果此时柳盈盈在场,大概会吓得喊不出声。只因为她那个么弟变成了第二个白若离。
柳白真单手一刀劈开挡在面前的人,在血飞溅出来的同时闪到了一边,踩着另一个府兵的脑袋扑向最前方正在撞门的几个人。
「小心!」
最后方两个人同时注意到他,反射性地抬手抵挡,剧痛袭来,四条胳膊飞了出去。柳白真笑着踩到撞木上,把前面的两个官兵狠狠压在了沉重的木头下方。
惨叫声响起。
他反手握刀往下用力一戳,惨叫声戛然而止。
「有敌袭——」
正对着他的官兵就跟见到鬼似的,惊恐地大喊道,「弓弩手!这里有人——!」
这些官兵毕竟是正规军,他们一听到有人叫弓弩手,立刻四散开,露出中间的空地。这时他们才看清刚才一阵乱杀的竟然只有一个人。
这人在夜里看着并不算高大,站在那里岿然不动,脚下横七竖八竟然已经倒了十来具同僚的尸体。
他们心中升起强烈的恐惧,都戒备地举起长戟同时对着他。
领头的百户狼狈地站在两个官兵后方,惊疑不定地看着柳白真,明明王府那边派了人,说是已经药倒了寺院里的大和尚,这人到底哪里来的?
更多内容加载中...请稍候...
若您看到此段落,代表章节内容加载失败,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模式、畅读模式、小说模式,以及关闭广告屏蔽功能,或复制网址到其他浏览器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