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起那副嬉皮笑脸模样的时候，骨子里那副帝王相也就露了出来。
精于算计，沉稳平静。
和表面上那个轻浮浪子的形象千差万别。
宋元明坐在桌子旁边吃葡萄，「那是你们不了解他，一天十二个时辰他能全天和那些不重样美人泡在一起。」
「你有时间可以调查一下这些美人的身份，说不定会有什么惊喜。」
辛瑶从戒指里拿出了那串糖葫芦递给他，「而且我听说这东魏的国师，差不多快要架空整个国家的权力了，百姓对他极其信仰。」
「现在内外动盪，还有国师在打压，你不觉得这位太子殿下一直在伪装吗？」
谁知道他暗地里会不会还培养了一些死侍。
在这样一种混乱灾害横行的朝代，绝大多数人都把希望放在了神明身上。
所以不管是国师也好，叶十七也罢，只要能让人见着一点希望，就会有人飞蛾扑火般追随。
宋元明嘴里咬着糖葫芦含含糊糊点头，「嗯嗯，知道了。」
敷衍得没有一点技术含量。
按照他的龟速要完成任务，也不知道猴年马月。
这边魏铭办事的效率特别快。
因为不过是一个上午的功夫，叶十七就被「回宫嘉赏」和「救治病人」的缘由传唤了过来。
他也全然不知道，宫内等着自己的是心心念念的辛瑶还有讨厌的两个人。
面对面的时候就很尴尬。
但辛瑶心态极稳，看到他的时候，淡然道，「十七，是我想让你回来的。」
面前的少年似乎长高了不少。
如果说从前在自己面前还有些稚气未分的话，那现在就渐渐有些成熟的气质。
这怎么几天不到的功夫，他人变化这么大。
旺仔牛奶也不能让人长这么高吧。
叶十七余光看见了旁边的谢连辞和宋元明，他有些委屈道，「那也不用骗我的呀，只要姐姐想让我回来，说一声不就好了。」
「你切断了我们和你之间的传讯。」
「是吗，我忘记了。」
少年说这话时心安理得一派天真无邪的模样，他慢慢地朝着辛瑶走过去，「不过我在西域发现了更好的东西，大家都很敬佩我，也愿意跟我玩，姐姐，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我希望你能跟我们一起留在这里，瘟疫的源头我也已经找到了。」
他有些愣怔，「什么？」
可是自己好不容易才耗费心力去解决那些得了瘟疫的人，如今辛瑶已经那么快便找到了源头吗。
都没来得及给她证明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和自己的能力啊。
辛瑶平静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们查到的事实是云端城主散播的毒素，他是你父亲对吗？」
叶十七不说话。
他瞳孔微缩了一下，许久才摇头，「不可能的，老爹如果来这里看见我的话，一定会帮助我解决这些事情，他也不屑于做这种手段。」
父亲如果真的有看不顺眼的人，按照云端城的规矩早就杀了。
况且在世界法则的约束下，他也没必要冒着会被处死的风险来到这里。
云端城一向弱肉强食，城主一旦不见了，随时都可能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你觉得不可能，但我们昨晚确实亲眼所见，也求证了，他确实就是云端城主，他叫叶坤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叶十七说完便沉默了。
傻孩子，因为我就是天道爸爸。
换而言之，我是你牛爷爷呀。
辛瑶于是换了一个话题，「小十七，我知道你很厉害，也特别感激你为我做的事情，但你没必要做这些的，我也给不了你什么回报。」
如果时至今日她再看不出来叶十七那点心思的话，那就是真的瞎了。
少年眼神炙热，好像全天下就只有你似的。
关键他还是个虐杀动物爱好者、随时随地病娇化者。
一般情况下，我们称这种心理变态为反社会人格。
也终于发现了从前相处的时候那种诡异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他从来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乖巧。
她要是再不表明自己的想法，恐怕这少年就真的会脑补出一出恋爱大戏。
辛瑶又问他，「很多年前我们是不是见过？我想起来了，在刚入无极宗的时候，大多数晚上梦见的那个人都是你。」
不是少女春梦。
是恐怖噩梦。
连续做梦这种经历堪称匪夷所思，她那段时间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精神分裂。
谢连辞右手握了下银剑，面无表情地盯着这位看似人畜无害的少年。
他气息不对，好似经历了很大的波动。
叶十七终于抬头正视她，唇角弯了下，「辛瑶，你终于想起我了。」
他陷入回忆似的喃喃自语，「那时候你真的很像我养过的那隻小兔子，跟别人打架的时候眼睛通红，就算被揪住了耳朵，也要死命动弹挣扎。」
「所以我就决定驯养你啦，每天来你梦里跟说说话，可惜你总是不爱搭理我。」
还动不动拿剑砍人。
后来因为入梦的手段太低级了，也不知怎的辛瑶把这些事情全部都忘了。
他那时还难过了很久。
但也不全是因为记忆丢失，还有他在星云上看见的命运轨迹，少女终将因为师尊开启人生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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