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知道的是,他真的有可能,因为自己的离开,错失她的十八岁生日。
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将他从无尽的怅惘里,拉回现实。
转身看到她的那一刻,廖清杉就感觉,自己悬了一路的心,瞬间稳稳当当地落回了胸腔。
她如往常一样,蹦蹦跳跳地跑到他面前;如往常一样,两隻大眼睛对着他眨呀眨;如往常一样,古灵精怪地对他说着俏皮的情话。
他也如往常一样,任凭自己沦陷,情难自禁。
但这次,不同以往的是,他没有克制自己,直接一个伸手,将她拢入了怀中。
拥她入怀的那个瞬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他就这样,安安静静地抱着她,轻而易举地安放了一路以来的所有疲惫。
原来,一个简简单单的拥抱,就能将他彻彻底底的治癒。
今夜月光温柔得很。
他拥她入怀,稍一垂眸,便能看到她蓬鬆柔软的发顶,像被扯乱的柳絮,有一撮还不安分地翘了起来。
廖清杉看着,手指忽然痒了痒,忍不住抬手,动作轻柔地将她那撮头髮掖在了耳后。
感受到他温热的指腹滑过,应如是在他怀里抬起了眸,亮晶晶地盯着他看,红唇微动:「戴圣到底是谁啊?」
廖清杉:「………………」
服了。
真是服了。
他在这儿跟她告白,她还在这儿跟他掰扯这个。
「应如是,」廖清杉被她给气笑了,「我正跟你告白呢……」
「哎呀!你先别说这个,」面对这个问题,应如是执拗得很,偏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你快告诉我,戴圣到底是谁!」
廖清杉无奈至极,轻轻嘆了口气,垂下眸,看着她,耐心解释道:「《礼记》的着者。」
应如是:「…………」
啊哦……
才女人设好像翻车了……
话说回来,她刚才那番表白绝对不是一时兴起。
拍摄这两天,应如是通过深入友军,对廖清杉的了解又多了好几分。
得知他才华横溢,她就想着自己也得做个文化人,这样两个人才般配。
她真的是绞尽脑汁,好不容易才想起了这样一个有文化的告白方式,结果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来而不往非礼也,这句话就是出自《礼记》。
知道这个知识点后,应如是感觉刚才一直问戴圣是谁的自己,就像个二缺。
「其实——」应如是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我挺有文化的,我也挺爱读书的,我就是没留意出处而已。」
廖清杉笑着应她:「好,有文化。」
话音一落,应如是终于想起了正事:「对了,你刚说什么?」
廖清杉双手依然扶着她的腰,垂眸,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是十二分的郑重其事:「我说,可以请应如是小朋友,做我的女朋友吗?」
应如是摇头反驳:「我不是小朋友啦!我马上就十八岁啦!」
廖清杉:「……」
她思维是真能跑偏。
他只得改变说法:「那可以请应如是大朋友,做我的女朋友吗?」
应如是一听,很是爽快地点头:「可以哒!」
她这份毫不犹豫,让廖清杉心头一震。
他低头,看着她清新漂亮的脸,想起那天在公车上,她落在他脸颊上的那一个吻,难免思绪纷飞。
他喉结滚动了下,还没动作,就听到她突然叫了一声:「阿杉。」
他心绪被迫止住:「嗯?」
应如是看着他,冷不丁来了句:「我突然想吃圣代了。」
廖清杉:「………………」
这联想!
应如是!
不愧是你!
他在心里嘆了口气,朝她伸出手:「走吧。」
「去哪儿?」
「带你去吃圣代。」
应如是一听,二话不说牵上他的手,仰头看着他,一脸卖乖的笑:「阿杉,你怎么可以这样呢?」
廖清杉:「嗯?」
他哪样了?
应如是头头是道地说:「我告诉你,你这样可不行,即使谈恋爱,你也得有自己的主见,哪能女朋友说什么你就做什么。」
廖清杉:「……」
「应如是。」
「嗯?」
「得了便宜还卖乖是吧。」
「是哒!」语气格外理直气壮。
廖清杉:「……」
草!
真可爱。
忍不住抬手捏了捏她的脸,才继续牵着她往车上走。
坐上车,廖清杉降下车窗,让外面的凉风进来了点,等风来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应如是。」
「嗯?」
「你爸爸是做什么工作的?」
应如是听了一惊:「你突然问这个干嘛?打听我的家底啊?」
廖清杉听了,曲起食指,侧身颳了下她的鼻翼,笑她:「想哪去了你。」
他是想问,什么样的人,能对他说出那样一番话。
能对他说:「未来的国际市场,真正的竞争一定是在文化层面。」
能对他说:「不能让余秋雨《道士塔》里抒写的困境,在当今社会再次重演。」
能对他说:「读不懂过去,怎么可能读懂未来,唯有过去,能让人们在时代浪潮的淘洗中,留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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