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她不停问东问西。
「金叔!后山有个棺材你知道吗?」
「当然,那个空棺现在长满了鲜花,成了蝴蝶的家了。」
「哦。」
远处雾气腾腾,蜿蜿蜒蜒的山路泥泞不堪,毛驴几欲罢工,被强行在眼前放着胡萝卜喘气前进,在一个小坡前彻底止步。
「下吧,到了。」
归潮看向身后两人,姐姐糯糯的嗯了一声,率先以身作则沿着坡爬上去,但终究体力不支,始终在坡的尽头打滑。
归潮两步飞上去,将她的头放在自己肩膀上抱在怀里,拉住藤条一拽盪了上去。
驴车上楚长生是始终觉得无从下脚,看着泥土地无意识皱了下眉。
土坡上面姐姐默默摇头喊了一声。
「长生,上来!」他又将目光转移到归潮身上。
楚辞从车上跳下去,脚底立即飞溅起泥水粘了厚厚的泥巴,抬脚便陷入泥里。
他凝视着土坡,听到面前的树有晃动的声音,眼见她要重新下来接他,他摇摇头走到了土坡藤蔓掩盖下的石阶处,悠哉的走了上去。
刚才他就发现,此处藤蔓并没有经常拖拽的鬆动痕迹,这里一定有别的路。
果然不一会他出现在了一个平台上,低头朝边上走过去看,她们二人甚至在自己下一层的泥潭里。
楚辞嗤笑一声,蹲在了土坡边朝下面望着,却没注意脚下石子粒粒坠落。
他便听到下面归潮一声低喝,「阿辞!小心!」
楚长生一个愣神,随后便感觉脚下一滑,身体不受控制的朝前倾斜扑腾。
他下意识双手乱抓,坠落之际抓到了什么便死死不放。
金彪院中。
「这娃娃是不是还烧着?脸咋这么红,来,伯伯摸摸头。」
金彪一边担心一边去摸楚辞的头,楚辞几个闪避,躲到了自己正在偷笑的姐姐身后。
归潮抚了抚自己被抓皱的胸前衣裳,无奈的四处摸摸衣角,这孩子手劲真不小,疼死她了。
夜晚的村落安静极了,归潮早早睡去,却在三更被连续不断的鸡鸣惊醒。
到底还是住的离这乡村之物远点好啊,现在连个觉都睡不到天明。
再次闭眼,水天同色的娟黄色空镜里,白玖摇着船悠悠等在岸边,见她来了,扔去一颗莲子。
「昨日就想找师姐喝酒,可是不知为何,根本进不去你的识海,说,昨夜姐姐干什么风流快活去了?都不带弟弟我。」
归潮本想反驳,可这话到嘴边,她该怎么说自己梦见长生了?
带他,怎么个带法?自己在旁边看着他们亲不成……
她沉默的拿起茶一饮而尽。
「不对劲,不对劲。」白玖将她上上下下仔细端详了一阵。
「你居然瞒着我什么事了!我难道不是你的百年好密友了吗?」
白玖固执的看着她,最终未能从对方的神色里,捕捉到任何一丝信息。
「罢了罢了,我今日来是想说,我最近有个任务,在我这老巢忠义山居然有什么太子灵力波动,我竟然不知,你反正在这住着,帮我留意一二。」
归潮点了点头,陶醉在这暖黄画纸上,一方诗情画意的水云间,不禁感嘆白玖的审美是越发有了质的提高。
另一间农舍里,楚辞辗转反侧,身旁的楚柠推了推他,将他拉过来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楚辞犹豫再三,翁翁开口问道:
「姐姐,我白日里不小心碰到她了,该怎么办?」
楚柠一愣,随后咯咯笑了起来。
楚辞瞪了姐姐一眼。
楚柠小大人般啧啧有声地嘆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她已到嫁娶之龄,我不过是个未束髮的少年,应是不要紧的,总不能负责吧,我娶妻给不了任何人幸福,不过为了助我坐稳那个位置,不再让姐姐你和我一起受人侮辱罢了。」
提到曾经那些屈辱的岁月,楚辞的眼神一瞬间凉薄。
在竹林里,楚辞和楚柠跟随归潮过着简单而平静的生活。
归潮总觉得他们太弱,没有自保能力,会带领他们一起晨练。
此处盛产竹子,竹叶间的露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微风拂过,竹林发出沙沙的声响。
于是归潮因地制宜,传授给他们已经失传的秘法,她把楚辞和楚柠带到了竹林的深处,站在一棵高大的竹子下面,开始示范如何通过感知竹叶的细微震动来获取风的方向,从而躲避一些突然的袭击。
风是不会骗人的,归潮常常说。
她用树叶示范,如何通过控制呼吸和注意力,将身体与环境融为一体,进而感知周围的一切动静。
楚辞和楚柠跟在归潮身后,模仿她的动作,楚柠儘管笨拙,却也乐在其中,楚辞倒是一点就通,几日下来,他已经掌握了七八分神技。
中午时分,他们会坐在竹荫下,吃着金彪叔叔送来的饭菜,偶尔还会一起逗逗旁边的小动物,或者和路过的村民打招呼帮忙。
渐渐楚辞眼中没有那种复杂的眼神,归潮冷冰冰的面容也逐渐被和煦替代。
「这三个孩子再晚点离开就好了……」银姨一边烧着水一边朝竹林望去。
「是啊,女公子也是个没家的,那两娃要是一直生活在这种环境下就好了。」
金彪搂了搂妻子的肩膀,一脸心疼看着那几个玩耍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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