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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枝忙道:「属下撑得住。」

两人速回了衙房。不一刻, 方卓氏也被带到了。杨枝从未见过方卓氏,一见了她,反而微微有些诧异。她原以为, 这方卓氏不得方濂喜欢, 多少是因貌陋,却不知方卓氏容色明艷, 虽已上了年纪, 仍能看得出年轻时绝艷的轮廓。杨枝甚至觉得, 若当真年轻个十岁, 连秾烟也比不上。

方卓氏与江令筹一样, 一双桃花眼,人说桃花眼带笑,她眼底却冷如寒霜,且看得出来,并非是因被带进大理寺愤怒,而是常年如斯。

柳轶尘已换了官服,端坐堂上。方卓氏站在堂下,身姿挺拔,一脸倨傲,冷冷觑着柳轶尘:「大人叫妾来,莫非是先夫的案子有了眉目?」

柳轶尘道:「是有眉目。」

「那隻管抓人便是。」方卓氏道:「妾不懂案子,更不懂公门事,大人叫妾来,也无所裨益。」

她语气随意,好像丈夫被杀并非什么大不了的事。

「夫人自谦了。」柳轶尘道:「本官叫夫人来,是想问夫人几个问题。」

「大人莫不是怀疑妾杀了先夫?」方卓氏冷道。

柳轶尘道:「确不排除。」

方卓氏冷笑:「柳轶尘,你可知我父亲是谁?我姐夫是何人?」

「两位大人与本官同朝为官。」柳轶尘道:「焉有不识之理?本官坐堂,请夫人口称大人。」

「你既知道他二人,还敢诬陷本夫人!」方卓氏目光如箭,直直射/向柳轶尘。

柳轶尘道:「这与本案无关。」自案上拿起一枚耳坠:「这枚耳坠,夫人可识得?」

方卓氏看向耳坠,神色微微一顿,旋即冷道:「是本夫人的。不过去岁丢了,谁知道被谁捡了,这与先夫的案子有什么干係?」

「本官听闻夫人家中有口井,是吗?」

「是、是又如何!」

「本官听闻贵府那宅子是真正的藏风得水之处。」柳轶尘徐徐道:「只因那井中挖出了块仙石。可后来说来也怪,自打那仙石被挖出来之后,什么金银器物落到水中泡一泡,都会褪点颜色……夫人看这耳坠,是不是与别个金饰色泽上有些许不同?」

方卓氏顷刻变了脸色。柳轶尘不待她开口,继续道:「本官听闻贵府去冬有个丫鬟被人推下了井……」

「胡说!是她自己跳下去的,我没推……」方卓氏下意识开口,对上柳轶尘的笑,忽然反应过来,忙住了嘴,拢了拢髮鬓,改口道:「本夫人想起来了,那耳坠我赏给下人了。许是下人什么时候遗落到了井里,或可未知。」

「夫人赏人耳坠,只赏一隻吗?」

方卓氏挺直身子:「本夫人赏了一对,谁知那另一隻她丢到哪里去了?」

柳轶尘轻轻一笑:「可是赏给了方大人的小厮陈旺?本官是在他家中搜出了这耳坠……」

方卓氏不假思索:「对对!就是他!」

「陈旺并无妻室,夫人为何将枚女子饰物赏给她?」

方卓氏面色微变,却反应迅速,立刻道:「陈旺有个老娘,我是赏给他老娘的。何况这耳坠价值不菲,就是当了,也值不少钱。」

柳轶尘淡淡点了点头。杨枝抬目觑他一眼,那一块高悬的「执法持平」匾额下,他眉目端正,清隽无双,有色正芒寒之态。

须臾,听见他继续问:「夫人二月三十那天早上,从蓬莱阁到京兆尹府,是与方大人同乘一车,还是各乘一车?」

「各乘一车。」

「夫人途中可曾上过大人的车?」

方卓氏定了定眸光:「未曾。」方濂死在马车上,两人既不同车,又未上过方濂的车,便没有作案的时机。

「这卷宗中写,夫人车行至平原巷时便转了向,回了贵府,这是为何?」

「这你们已问过一回了,户部的朱大人遣人送画来,我是为了回去取画。」

「这么说来,方大人去时,画并不在身边?」柳轶尘问。

方卓氏答:「不在身边。朱钰遣人将画送到了府上,我是回府取的。」

「可……」柳轶尘顿了一顿,冰刀一样的目光射/向堂下的方卓氏:「朱府的小厮说,那画当时是送到了平原巷。」

「他撒谎!」方卓氏双目忽然睁大,声音也变得悽厉。

柳轶尘淡扫她一眼,微微一笑:「夫人那天乘的车可曾坏过?」

方卓氏没想到这么快就混了过去,懵了一瞬,更对这个问题有些不明所以。正思忖间,见柳轶尘自桌面上捡起一页纸,纸面透光,上面朱笔几个大字,已透到背面来,别的看不清,但「车行」那两个大字却隐约辨得出来。方卓氏略一思索,猜测那是车行修工的字据。

她一向对这些下人打理的事并不放在心上,连瞒都不知如何瞒。沉默了片刻,老实答:「坏过,车轴断了,叫了个修工,片刻就修好了。」

「那车是在何处坏的?」柳轶尘问:「是在到平原巷前还是平原巷后?」

「平原巷前,砚草街。」

「修了多久?」

「一刻钟。」

「好。」柳轶尘点了点头,一拍手中惊堂木:「带朱府小厮。」

捕役立刻押着小厮进来。

小厮惶恐下跪,柳轶尘冷声问:「你是在何处将画交给方夫人的?」

小厮哆嗦着答:「在、在方府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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