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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最初想去亲近路濯的原因

邹驹坐到路濯身边。他给他留了个位置,另一侧是赵应禛。

「兄长,这是我之前和你提到过的邹驹。」路濯介绍他们认识,「邹驹,这是我的义兄祝与阆。」

两人抱拳见过。

「祝兄师承何处?」邹驹眯眼打量男人一番,见他身材高大容貌非凡,身上面料苏雅却精贵,俨然一副正宗世家的模样。

「只是江湖閒散客,名不见经传。」赵应禛回道。

看祝与阆不愿意多说,邹驹也不再问,拿起面前碗筷自顾自吃起来。路濯和赵应禛先前已经用完饭,此时便閒聊着等他一起回永留居。

他们几乎在练武场逗留了一整天。中午时百来人便坐在空地上啃饭堂送来的煎饼,四周挡雨雪的篷子搭了起来,热气全聚拢在人群中,热闹得紧。

赵应禛在庆州时同样经常和战士们露天用餐。只是那时神经绷得紧,人人都保持戒备,三两下就解决掉手中食物,最怕突然号角吹响,更没有现在这般充满活力的愉悦氛围。

十年边疆行,那些岁月全都刻进骨子里了。晃神之间总以为自己还没有逃离生死地狱门,就是马蹄声也能把人带回无法走出的困境。

赵应禛现在并不常陷入那种那种难以逃脱的漩涡,他已经习惯了,血冷了一半,疆场便是寻常处,就是想起也只像个局外人一样站在两者之间冷眼旁观。

但还是难熬。

不过,赵应禛下意识看向路濯。对方眨一下眼,无声问道:怎么了?

他微微摇头,眼里有笑意,道无妨。

这就是他的良药,是藏到最深的定神针,他永远的安全之地。

回到永留居,路濯从偏房衣柜最上层将床垫和棉穗拿下来,邹驹帮着他将东西抱到主卧去。赵应禛则拿了枕头跟在他俩人身后。

路濯一手揽过所有活儿,不准备让他哥受一点累。邹驹就算个免费苦力被拉来铺床。

邹驹将赵应禛的床榻安在路濯旁边,离了大概有两尺远,中间露出底下的竹筵来。

路濯本来在将被套展开掸灰,往他那边望一眼后突然开口:「小邹,你去多烧点水,今天下雪了得用热水擦擦身上。」

「行嘞。」邹驹应下,穿上鞋向外走去。

「兄长,你套下被子。」路濯将手里的被套交给赵应禛,自己假装不经意地走到床垫旁,将两者挨在一起,又装模作样地理了理上面的皱褶。

赵应禛没看见他的小动作,只是堂堂庄王确实对套被套没有什么经验,研究了一下还是觉得两个人弄要容易些便出声唤道:「劝归来帮我一下。」

其实路濯也没有怎么自己试过,毕竟一般有花忘鱼这么一个动手能力超强的人在,早早就将他要的东西都做好了,完全没有他的用武之地。不过和赵应禛一起整理床铺这事说起来就亲密,他自然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

两人相互配合,一个拉着角一个塞棉穗,整个过程倒是异常顺利。

邹驹回来时他们已经坐在桌前喝起茶了。他也脱下鞋,盘腿坐在路濯对面。

路濯:「我之前和兄长讲起,明日我们往望余楼去。你可要一起?」

邹驹捧着茶杯边喝边暖手,哼哼两声表示同意,「那明天我们早点出发,我也想去找花楼主。总得赶快把我的鼎弄好搁唐乌龟面前,让他屁也放不出一个。」

他一想起这事便生气,撑了腮思考怎么才能让唐玄对他刮目相看。

路濯也学着邹驹的样子托一边腮,手肘撑在桌上,袖子滑到关节处,用另一隻手屈指敲桌,「小心他知道了又叫你去草药房烧半年的火。」

「那我先一把火烧了老王八的鬍子。」邹驹潇洒挥手。

赵应禛微微挑眉,糖乌龟老王八?

路濯看见他的表情也笑一下,「邹少侠不敬师长,满嘴胡言。那是他师父「休甲子」唐玄,不知大哥有没有听过他的名号。」

「略有耳闻。」赵应禛点点头。

「祝大哥可别信了他传闻中那道貌岸然的样子,实际上就是个老顽童!」

邹驹一时痛心疾首,祝师兄都变成更亲近的祝大哥,一副要让世人都看清真相的模样,「哪是我不敬,分明是他为老不尊……」提起唐玄他便闭不上嘴了,跟谁都能一股脑倾诉个干净。

路濯对他这些事可谓烂熟于心了,只当它们耳旁风,不动声色瞧赵应禛。赵应禛反而听得认真,偶尔顺着他的话接。路濯也跟着兄长从善如流。

少年人有趣,就算只是这些没有什么实质内容的抱怨也难以让人生出厌烦心。

待劈里啪啦说了一堆,茶水都续过两杯后,邹驹终于喘了口气。胡乱发泄一通,总算把这几天埋头读书却还是琢磨不出鼎怎么做的闷气给排出来了,他满意地起身往门外走,「我去看看水有没有热好。」

路濯手肘撑在桌上举杯喝一口茶,斜眼看空掉的位置,「小孩子。」

「不见你向我说这些。」赵应禛侧身同他对视。

「我比寻常人厉害。」路濯一本正经。

「是呢。」赵应禛眼里带笑,「莫不是和别人骂我。」

「您笑话我呢!」路濯哼哼两声,又认真道:「全天下没人骂您。」没有人敢,没有人有资格。

赵应禛笑着摇摇头,「盼你怨我呢。」多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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